看着小脸冷漠的何辅,曹操哪里会想到一个娃娃少年竟说出这般话语,顿时有些呆愣。
何辅见曹操不语,再次用着三尺瓜锤指向不知所措军卒,不屑冷哼一声。
“雒阳是帝都,是天下人的脸面,就算小爷与陛下没有亲戚关系,纵然阿娘只是个上前询问无知妇人,你们也不当如此猖狂跋扈!更不应该对着良善百姓动刀动枪!”
又转身看向孙氏。
“阿娘,咱们的路引呢?”
“给他们!”
孙氏在宛城也是抛头露面贩卖猪肉,可雒阳毕竟不是熟悉的宛城,面对无数陌生人围观以及刀兵出鞘的兵卒,心下还是有些难以言喻恐慌,听了儿子话语后,慌里慌张从衣袖里拿出路引。
何辅见孙氏恐慌、担忧,安慰了句后才将路引扔到兵卒怀里。
“看好了!”
……
路引也不要了,何辅小脸酷酷拉着孙氏走向远处牛车,心下却对五年未见的何屠户恼怒不满。
母子两人来到牛车前,见到面白无须老人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本还小脸酷酷的他瞬间蔫巴下来,这一刻又成了犯了错的娃娃。
“不是小痴要惹事生非,是他们欺负阿娘!”
老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语,可说出的话语却不容拒绝。
“明日抄写五遍《孙子兵法》。”
何辅小脸一白,抬头就要倔强反对,看到似笑非笑面孔时,又只得无奈点头,面前老人看着一副老好人模样,可也只是看着而已。
“倒霉……”
何辅不敢反抗,只得搀扶着孙氏上了木车,他则牵着老牛走入城门。排队只是针对于普通百姓,若是真正权贵,自是想插队就插队,无数百姓都明白这条潜规则,没有哪个二货梗着脖子阻拦。
入城要交入城费,不仅入城要交钱,拉着马车贩卖货物的商贾还要缴纳算缗,按照车里老人的说法,这些都应该算是过路费或是商税什么的。
何辅才不管过路费不过路费的,进了雒阳后才发觉麻烦了,屠夫何进是虎贲中郎将,但凡找个人家都能寻到何府,关键是屠夫老何不管不问娘俩五年了,母子两人从宛城跑来雒阳,他也不安排个人在城外迎接,更别提及安排可靠人手一路护送什么的。
进了雒阳城,孙氏见儿子站在大街上不住挠头,有些疑惑不解。
“小痴,怎么不走了?在家时不还急着要见爹爹吗?”
何辅小脸一阵苦涩,亮了亮缠着素布的拳头,不满道:“孩儿是想见他,想着如何捶他一记狠的!”
“哼!”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老头话语就是对的!”
何辅想着马车里老人话语,心下愈发对五年来不管不问娘俩的老何屠户不满,孙氏心下叹息。
“可别胡说,你阿爹才刚刚做了官……”
“阿娘你别护着他,五年来不管不问咱们也就罢了,咱都来了雒阳,难道他还……”
“小痴……”
看着自己娘亲担忧,何辅只得低头承认错误。
“好吧,孩儿不捶他就是了,但孩儿不能就这么叭叭送上门,孩儿不想让老何瞧轻了咱娘俩?”
孙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奈点头,只得任由儿子赶着牛车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而车厢里坐着的老人却始终面带微笑,对于倔强少年的决定更是不闻不问,任由他自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