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野扬了扬眉,“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她收买了。”
秦桑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嗤他一声,“我像是这么容易被小恩小惠打动的人吗?”
夜风有些凉,秦桑衣衫单薄,不乐意在门口吹风,迅速地回了家。
傅北野后脚跟着她走了进去。
苏曼送来的见面礼还放在茶几上,秦桑却是连看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往楼上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差点和傅北野撞到一起。
她鼻子皱了皱,“我还是把它拿上去吧,明天安姨他们就回来了,万一有机关或者有毒什么的,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秦桑自顾说着,也不等傅北野回应,就走向茶几,扯了几张纸巾,又不知从哪搞了个购物袋,小心翼翼地拿起木匣子,看也不看就扔了进去。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傅北野像是在看一出小品,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品的名字,可能叫——总有刁民要害本宫。
“笑什么笑。”
秦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江湖险恶,小心为上。古装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戏剧取材于现实,懂不懂?”
看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秦桑将那木匣子密封了好几层,扔进了闲置的衣柜里,还放到了最里面,把“小心谨慎”四个大字诠释得明明白白。
傅北野的脸上染起一丝兴味,“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没安好心?”
今天苏曼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继母,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秦桑去洗手间仔仔细细地给手消了毒,理所应当道:“有的人,一看面相就知道是敌是友了,你这个继母,表面上笑眯眯的,但左脸写着‘虚情’,右脸写着‘假意’,嘴上说着‘北野啊该回家看看了’,可眼睛里一点让你回家的意思都没有。再加上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你对苏曼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
傅北野听着她的一席话,心中颇感意外。
他还以为秦桑已经被苏曼给迷惑了,没想到只是见了一面,她竟看得比他还透。
他神色微凝,“你不会觉得,我对她的态度不够尊敬吗?”
秦桑把手洗得香喷喷的,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拜托,一个破坏了你的家庭,伤害了你的母亲,抢走了你父亲的小三,值得尊敬吗?你对她已经够客气的了。”
换做是她,恨不能见她一次打一次。
傅北野看着秦桑,一双清润的眼睛眸光闪动,像是汇聚着星光。
秦桑戴上粉色猫咪的发箍,开始了卸妆流程,边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对她的轻视和冷淡都写在脸上,我眼睛又不瞎,当然看得到……我这个人呐,本来也没什么原则,从来帮亲不帮理,咱们才是一家的,苏曼对我来说就是个外人,我只在乎你……”
她本来嗓子就哑,小嘴还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好不容易洗干净脸,她闭着眼睛找棉柔巾,下一秒嘴巴就被人给堵住了。
“唔……干嘛呀,我还没洗澡呢……”
——
另一边,苏曼坐在车里,脸色讳莫如深。
她视线瞥向沧海公馆的方向,眸眼微眯,“那个小姑娘,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旁边的女助手听了,接过话来,“我瞧着她傻乎乎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曼唇角浮起寒凉的笑,“要是真傻倒也罢了,怕的是装傻,扮猪吃老虎。你没瞧见她那双眼睛,又精又亮,像极了纪梵音。”
女助手瞳孔一缩,“您是说……二少爷对这位暴发户千金,是认真的?”
“明媒正娶的妻子,能不认真吗?”
苏曼有些嘲弄地笑了下,旋即又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你找的平城千金里,有一个姓沈的,是秦桑的妹妹?”
“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叫做沈芸。”
女助手适时将资料翻出来,递了上去。
苏曼看着沈芸的资料,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安排一下,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