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根本不知道,他虽然能在灰蒙蒙的世界看到东方的海岸线,却难以确定自己的位置,阿芙洛拉号就以破损的主帆和基本完好的副帆,快速通过卑尔根峡湾外海的那如同城墙一般的离岛群。他没有遭遇任何海上械斗,更是连其他船只都见不到。
经历了整整七天的孤独航行,太阳终于出现了,而世界也变了一番色彩。
人们赶着久违的阳光大量挤在甲班晒太阳,湿漉的衣服被晾晒,水手开始带着工具和材料攀爬桅杆。当一人爬到桅杆之顶,他放眼望去,惊骇的景象不得不迫使他快速下降。
水手急匆匆跑到船长休息室,向休息精神的留里克汇报。
“怎么?总不会是桅杆也有问题了?”留里克随性惊醒,心脏在狂跳。
“不!大人。”水手亦是瞪大眼睛,接着颤抖着脸小出声:“我想这几天我们借着狂风突进,我们已经进入海峡。”
“海峡?什么海峡?”
“就是那个海峡!我想,前面就是奥斯陆。”
“啊!这么快?”留里克猛然站起身,接着跑到甲板。
我睁大眼睛暂且看不出什么,待他等待一会儿,阳光稍微驱散海上的薄雾,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已经在迎着东方太阳航行的阿芙洛拉号,她的北方是漫长海岸线,南方亦是如此!
留里克急忙收敛自己的亢奋,他拍着双手示意所有人注意,也是赶巧,整船的人几乎都在加班透气。
“现在注意!水手立即修船!战士们整理检查武器!我们即将通过巨大海峡,即将通过奥斯陆!我们可能遭遇丹麦人拦截,准备战斗!”
“吼吼!”人们发出怒吼。
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罗斯人巴尔默克人的区别,大家都是一条船的兄弟,接下来阿芙洛拉号勇闯新的战场。
至于留里克高呼的奥斯陆这一地名,巴尔默克人比罗斯人更为了解。那些人与卑尔根的联络非常密切,原则上大家都属于挪威这一概念,而非丹麦。但双方几乎没联系,当了留里克新手下的巴尔默克佣兵们,他们心理上自然不想和任何奥斯陆人发生任何不愉快。巧了,留里克也是此意。
现在的奥斯陆人口不过三千人,挪威的核心仍是卑尔根。
留里克知道继续前进,一段时间内不会遇到什么风险,甚至连遭遇丹麦渔船的概率都是低的。
风暴刚刚结束,避风港里的船还没出来。这海峡的宽度非常惊人,就算发现敌船,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除非是躲不过去,大船再与之一战。
但通过狭窄的厄勒海峡,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留里克预计一场海战,而作为一方势力,丹麦盟主哈夫根又不是傻子!
十多天之前,从卑尔根归来的丹麦商船都在说明一艘三角风帆大船的消息。那船带着大船队直奔北方,或是直奔纳尔维克。
哈夫根听说过纳尔维克的巴尔默克人,他对极北之悍民缺乏兴趣,倒是对侵入法兰克王国捞钱有了想法,尤其是现在的局面。被驱逐的前盟主哈拉尔克拉克,其侄子在弗兰德斯当了名义的伯爵,此人搞起一个贸易据点,成功引走一些丹麦兄弟。
北方的斯韦阿兰人是很大的威胁,但南方的家伙们,他们的威胁也在与日俱增。
三角风帆的恶魔大船突然成了新问题,在获悉情报后,哈夫根便召集了能迅速赶到他统治核心的领主们,分享了这令人咬牙切齿的事。
当然,各个领主都在声讨那斯韦阿兰人大船的恶毒,在派兵拦截的问题上,领主们全在闪烁其词。
“你们是懦夫吗?畏惧了?我们联手行动,还能让船跑了?他们一定要通过我们的海峡,现在准备我们必胜。”
哈夫根是自信满满,奈何勃艮第岛渔夫惨痛损失证明一件事,硬是和那大船对战是送死!
南方的领主西格德自知公然反对是不行的,且自己的儿子拉格纳,这崽子砍死了斯韦阿兰人的老首领,在整个丹麦可是成了大英雄。
自己若是怂了,可是在给家族荣誉蒙羞,且儿子拉格纳实在太好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