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浑厚巨响,却并不十分刺耳。任欢盈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睁开了眼皮,却见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挡上了一面金鳞大盾,无数细小的金鳞在盾面上紧密排列着,微微有些凸起,拦下了任沉柯那一拳,不见丝毫颓势。
简单愣了一下后,她笑了出来,但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牵动了她体内的无数伤口,呕出一口鲜血。但她仍然笑着,不自觉眼角含泪,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放心地任由自己的意识陷入到一片死寂中。
“凡天下剑阵,不论阵之大小皆有阵决三,曰乱、曰齐、曰疾,此之谓——齐。没操弄过剑阵的人大概很难掌握吧……”
一道嘶哑得入经烈火炙烤的嗓音自台下一直贯穿到任欢盈耳中,眼角渐渐模糊的余光中,是一道白衣染血的影子,随后她就彻底没了知觉。
金鳞大盾在任沉柯拳下缓缓化作无数金光散开,如果细看一番,就能发现散开的每一点金光都呈现出剑的形状,烈芒涌动间透射出凛冽入骨的杀气。
合共九十九口小剑,庚金剑阵。
方才的那一面大盾正是由这样九十九口三寸长的庚金剑鳞次栉比地拼接而起。林萧拖着一副残破的身躯一步步自第八层高台拾级而上,摇了摇身子,努力在高台上站稳。剑指一引,让庚金剑阵将任欢盈团团护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压制焱炎灾多费了些时间,好在及时赶上了……”林萧扯着一副被劫火烧坏了的嗓子笑道,伸手将任欢盈怀中的尘霄唤了回来,眼中仍是锋芒锐气,“任沉柯,依照赌约内容,我上来摘取你的狗头了。”
“凭你现在这副躯体,还有什么资本谁能杀了我?”任沉柯吞吐着灰雾,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狞笑道,“摩云帝国的人现在都是向你们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吗?”
“不知天高地厚?哈,其他人或许是这样,但我就不一样了。”林萧笑了起来,他走到任欢盈旁边,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将她横身抱起,安置到了一个不至于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到的地方,这才笑道,“任沉柯,我承认我从一开始确实是中了你的算计着了你的道,我也确实没能把你彻底看透,但……你所了解的,又怎么会是全部正确的呢?”
说话间,林萧的气息正在一点点恢复,度过了焱炎灾后百孔千疮的身体在某种力量下被飞速修补着,任欢盈也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原本几乎完全断绝了的呼吸有明显起来了,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竟直接脱离了生命危险。
林萧捏起袖子仔仔细细地替任欢盈擦净了脸上的灰尘血渍,又将她额前垂挂下的那络紫色长发别到耳后去,笑了一笑,回头对着任沉柯摇了摇手中的玉瓶,神秘道:“你猜猜这是什么?作为任氏一脉的老祖级人物,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认识了吧?我可是听人说这玩意儿几百年前就有了丹方的。”
“回天补气丹……”任沉柯第一眼就辨出了玉瓶中所装着的丹药,细眯起一双眸子,咬牙切齿,从齿缝间蹦出来了一句话,“你们根本不是什么被流放进来的罪人……”
“正解!你可以骗我们,那么我们当然也可以用谎言来糊弄你。”林萧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揉了揉任欢盈的秀发,笑道,“我们是当代皇帝任无情派来取走魔神血的,所以……我们的准备很充分。”
“你们是来取走魔神血的?”任沉柯明显愣了一下,继而说道,“那为什么任欢盈千方百计地阻止我到魔神血出峡?”
“……谁知道呢,大概是被某个家伙叮嘱过一番吧。”林萧走上去,脚步并未停顿,只是听到任沉柯的话时,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那张紧蹙着眉的俏脸,无奈地笑了出来,“看来我和她都不是真心实意的为任无情办事啊。”
“闲话聊多了,你也该上路了。”林萧停了下来,尘霄剑自虚空中出鞘,三尺寒光照出彻骨的杀意,风渐渐涌动起来,鼓动着他的衣衫,林萧轻笑道,“我想你也不用留什么墓志铭了,反正也留不下多少尸首,连衣冠冢都欠奉,白费心。”
“好大的口气!”任沉柯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雷似的吼声,异常大的身形踏着灰雾几乎是在下一瞬就出现在林萧身前,举起拳头猛地砸落下来,“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