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
“都是贼人的血。”
“你的马呢?”
“刚冲阵时,马受了惊,不肯往前走,没奈何,只好下马徒步。”
荀贞复又回望,这才发现不止江禽,随他冲杀的宾客们好多都从骑马改成了步行。
战阵交锋不比捕拿盗贼。就拿眼下说,城外两万多人,他们这一百来人陷入其中,前后左右全是凶神恶煞也似的敌人,枪矛剑戟如林木一般纷沓杀来,叫喊声振动四野,不是经过训练的战马,还真受不了这吓人的阵势。
这次跟荀贞出城的百人全是骑马的,现在大眼看去,仍留在马上的大约只有一半。
不过,尽管半数人都弃了马,但因宾客们皆身着铠甲,又皆为游侠出身,且久经艹练,故而伤亡的不多。并且,他们虽也和江禽一样都是浑身血污,然而精气神仍还不错。
荀贞心道:“这数百宾客乃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今曰与黄巾头次交锋,不宜折损太多。若有马时,还可继续冲阵,如今半数改为步行,一旦陷入重围,纵使能脱困而出,伤亡必多。得不偿失。”
他们冲阵到此时,凡经过处,黄巾军无不溃败,已经大大振奋了郡兵的士气,实也没有必要继续犯险了。这时,听到远处一阵鼓声。荀贞顺着声音望去,见是从波才的战车处传来。随着鼓声,原先立在波才边儿上的数百骑士、数百甲士开始移动,移动的方向分明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荀贞心知,此必是波才见他们勇猛无敌,忧恐黄巾军士卒丧失了士气,故此调动主力精锐前来围剿。
他心道:“波才主阵处那些骑士、甲士一看就不比寻常黄巾士卒,如果被他们围上就危险了!”当机立断,仰头大笑。
江禽问道:“荀君笑什么?”
“太平道以妖言蛊惑民心,聚了些愚夫愚妇就自以为势大,胆敢造反!不知死活地围我郡府。我本以为他们有多厉害,如今咱们只百人出城就把他们给搅了个翻天覆地。不过如此!这样的敌手还不如当曰咱们在繁阳亭时剿杀的那股群盗,杀之无趣,胜之不武。”令道,“回城去!”
江禽知他心意,凑趣地哈哈大笑,说道:“可不是么?妖道无知,不识天高地厚,说是叛逆围城,不如说是主动送死。真是好笑。”大声传令,“荀君令:此等弱贼,杀之无趣,转回城去!”
荀贞留下江禽殿后,拨转马头,带着许仲、刘邓等亲随护卫奔到后队,变后队为前队,令刘邓将红旗指向城门,大呼道:“杀回城去!”
他们从城中出来一路厮杀,路过处的黄巾士卒多被他们杀散,这回城的路比来时好走,却没料到突有变故出现。
走没多远,两个黄巾士卒奋不顾死,挥舞着长刀劈砍荀贞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