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家兄弟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荀贞说的很对。以黄家的势力,只凭武贵一个乡间无赖的证词确实难以定罪,弄不好还会被黄家反咬一口,说是“诬陷”。他们兄弟俩对视一眼,怏怏地说道:“便按荀君所言。”
“适才县吏言道,盗马的贼人有逃入我县的,诸君,这几曰需打起精神,不可大意。”荀贞知繁家兄弟心有不甘,笑着说道,“明曰又该艹练,我与杜君、阿褒都没有空,大繁、小繁,巡视亭部、搜捕贼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兄弟!”
繁家兄弟闻言,果然精神立马振作,应道:“诺!”
……
繁家兄弟的精神虽因此振作,但运气却不太好,连着设点排查、搜捕了两天,除了一些过路的旅人外,连个盗马贼的毛都没有见到。而在第三天下午传来了消息,挨着阳翟的一个亭部抓住了一个贼人。
繁家兄弟闻讯之初,懊恼不已;但在紧接着又听说为捕捉这个贼人该亭部死了两个亭卒后,又不由庆幸。黄忠说道:“多年未见这样的悍贼了!四五人围捕一人,以多击寡,却竟折损其二。……,这贼人也太剽悍了,只不知却是怎么被发现的?”
后继的消息接连传来,事情的经过呈现在诸人眼前。
原来是该贼盗马后与同伙分散逃走,在路过该亭时被当地的亭卒发现衣角带血,因盘查询问。此贼暴起伤人,盘查的亭卒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首先被杀,接着是第二个亭卒。连死两人后,当地的亭长、求盗才反应过来,急带人追捕,因此贼悍勇,不能近前,末了用箭矢将之射倒,方才抓住。
繁尚庆幸后又有些嫉妒,吃味儿地说道:“虽然死了两个亭卒,但这个亭部的亭长也算立了大功。案发才只几天就抓住了案犯之一,肯定能得到县君的奖赏。”又请求荀贞,“荀君,案犯已经落网,咱们是不是可以将武贵交上去了?”
荀贞说道:“不用着急。案犯才刚送去县廷,会不会招认还在两可之间。再等一等,看看他会怎么说。”
……
等了一天结果就传来了。这贼人根本就没机会招供,甚至还没来得及被送去许县,当夜就被刺杀在了狱中。消息传到繁阳亭,繁家兄弟脸色苍白,再不敢提送武贵去县中的事儿了。
不但他两人惊骇,荀贞也是震惊不已。他私下与陈褒说道:“我知黄氏不法,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法到这样的程度!竟敢在县廷中刺杀案犯。”
让他震惊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当天下午又发生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两个许仲的友人从许县扶柩归来,来到亭舍,告与荀贞,说许仲被人劫杀道上,请求放还许母归家。
荀贞虽知此事是假,但还是故意装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相信似的怀疑问道:“被人劫杀道上?”
许仲的两个友人打开棺木,请他观看。荀贞凑前看去,见棺中真有一具尸体,脸上被人砍了好多刀,认不出原本模样,但就其身材、肤色来说,确与许仲相似。
荀贞装出的惊讶变成了真正的惊讶,他问道:“此即许仲?”
“不错。”
听了许仲友人肯定的回答,荀贞沉默不语,他目注尸体,想道:“此尸尚未发臭,显然刚死不久,观其衣着打扮,似是外出的旅人。”知必是无辜被杀的。他建议许仲诈死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他的本意,“诈死”不一定非要有尸体,就说感染了疫病,怕传染,火化了就行,实在没有想到许仲的友人为求逼真,竟真的去杀了一个人来扮作许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