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看着面前由丝线与人类建造出的可怖建筑,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作为一头青年龙,他还未曾前往过深渊或者地狱,但面前这个由人类构成的白色金字塔哪怕是放在无底深渊都会得到那些恶魔的赞叹。
天地会的几人则是呆呆地看着这个白色的金字塔,他们想过许多龙脉可能的样子,天地会的大部分人都认为龙脉应该是某只龙族的栖息地,但面前的景象还是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这座白色的,布满了人体的金字塔有可能才是龙脉。
昂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出乎他的意料,那些白色的丝状物似乎没有什么粘性,而是呈现出一种岩石的质感,如同最优秀的匠人将洁白的大理石雕琢成飘逸的丝线。
将手放在一个被束缚在丝状物的人脸上,昂热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干枯的肉体,摸起来就像秘党收集的埃及木乃伊。
那些被束缚住的人一动不动,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下化为一具具干尸。
“这里就是龙脉?”
安德看着这个巨大的白色建筑,虽然它的样子十分丑陋,但想凭借这个东西保住鞑清的皇位可能还不够格。
随手抓住一根细线,安德尝试掰断这根只有意大利面粗细的白色细丝,但它的硬度超乎安德的想象,甚至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这根细丝掰断。
安德看着手上勒出的凹陷,对这座金字塔的强度有了一个判断,想要摧毁这个恶心的建筑,哪怕用上所有带来的炸药都不够。
几人忍下了恶心,绕着金字塔行进,这座建筑出乎意料的高大,如果说统万城十米高的城墙已经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那么座金字塔的高度起码是城墙高度的十倍以上。
安德站在塔下,看着上方数不尽的人头和丝线,真实地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那是在面对远超自己的巨物时会感到的压抑。
绕行着这座白色的巨型金字塔,一个个干枯的人类出现在他们眼前,那些人类的身体深深嵌入金字塔的塔身,留在外头的头颅如同最可怖的干尸,牙齿外露,枯黄的头发与白色的丝线连接在一起。
安德忍着恶心用手将一个头颅转过来,仔细地观察着他脑后,这位可怜的人大半的头顶都是光秃秃的,只有脑后一小部分有头发,被系在一起,编成一个细小的辫子。
这种发型通常出现在清朝初年的人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夏人脑后的头发越来越多,直到变成清末大半个脑袋都是头发的情况。
如果安德获得的知识没有错,那么这个人可能在两百年前就挂在这里了。
伴随着几人的深入,那些挂在金字塔上的尸体脑后的头发也变得多了起来,看来安德最开始看到的是最早被献祭掉的一批人,而现在随着几人越来越向尼伯龙根内部行动,被献祭的人来自的年代也变得更晚。
一路上队伍中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即使是安德也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开口,不知道多久,一声惊呼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爹!娘!”
楚杰看到了在金字塔中部露出的两张并在一起的人脸,哪怕他们早已干枯,但楚杰还是认出了他们,那是她朝思暮想的爹娘。
看到自己早已失踪的爹娘出现在这里,楚杰再也忍不住,她抓着金字塔上的白色蛛网结构就想往上爬,想要快点到爹娘身边。
“阿杰!”
楚豪在下方呼喊着妹妹,他也看到了被束缚于金字塔上,早已化为干尸的父母,但却没有像妹妹这样冲动地与大部队分开。
“爹,娘,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楚杰不顾一切地攀爬着这座建筑,她爬到那干枯的人头旁边,小心地将手贴在母亲干枯的脸上。
曾经红润的脸颊如今泛着死寂的黄黑色,肌肉脱水收缩,露出母亲有些参差不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