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成季柏吃过,便将饭菜都放到食盒里,又将吊在水井里的酸梅汤拉上来,与成季柏一起往田里送去。
只是出门时,又有些两人之前谁也没想到的小难处。
食盒好说,虽说放了不少饭菜,份量也不轻,但却也没重到哪里去。可酸梅汤便不同里。整整一水桶,提着与提一桶水也没什么差别了,只是简单走些路还好,可从成家到田里去距离可不短,谁也不能一路提到田里去。
安贞原是能的,她力气大,别说是提一桶水了,便是一手一桶,也不觉得累,可问题在于,她日常一副纤弱女子的模样,即便是她说她能提得动,成季柏也不能信她。
她若是不提,那便只能由成季柏来提了。
可安贞着实不放心。
成季柏虽是个男子,但他生得瘦弱,即便是每每做饭她都悄悄放了仙人泉水,这么几个月过去了,成季柏依然身量瘦削。
安贞虽是知晓他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瘦弱,但他又不是大力士,这样长的一段路,便是寻常做惯了农活的壮汉,要一路提着一桶水到田里也不能行。
提着水桶站在门外,夫妻两个面面相觑。
安贞有些心虚。
相公待她这样好,她却仍不想让他晓得自己的本性。
成季柏看着安贞,心中暗暗想到,不知这会儿,贞娘可会主动提起她力气大?
迫于心虚,安贞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打量着别人家的屋顶,路边的树叶杂草,就是不往成季柏身上看。
成季柏自然知晓了她是如何想的,他心中有些失落,面上却分毫不显,只道:“不如咱们推车去?将酸梅汤与食盒都放在车上。”
成家原是没有板车的,还是去年冬里安贞与成幼瑶出摊,才找村里的木匠打了辆车。如今成三牛等人只是去割麦子,暂且还用不着车子拉麦子,这会子车子倒是在家。
他这样说,安贞才松了口气,欣喜之下,她的目光又回到了成季柏身上,“相公就是聪明,我都没想起来这个法子!”
成季柏无奈摇头,将板车推出来,安贞锁好门,挎着食盒与他一道往田里去。
……
这会儿正是大晌午顶,阳光愈发地毒辣了,只是在外头站上片刻,什么也不做,额头上便也出了密密的一层汗,更不用说是埋头割麦子的村人们了,一个个更是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早已是湿透的了。
这会子天热得很,便有许多人都坐到田埂上,若是哪儿有棵树,树底下更是坐了不少人,暂且先休息一会儿,也等等家里人来送饭。
安贞与成季柏在人群中找到成家人的身影,叫道:“爹娘,我与贞娘来给你们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