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陈芷如打断他。
伙计摸摸自己的鼻子，清了清嗓子，直入主题，“装有楚老板家货物的货船在入境时遇到了海啸，虽说没出人命，可是船上的货物损失了一半，真是倒了大霉。”
陈芷如皱眉。
伙计疑惑：“老板，你不高兴吗？”
她没有回答，接着问：“此事可确定？”
“当然确定。”伙计信誓旦旦的说，“这可是小张亲口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陈芷如沉吟不语。
如今两家势同水火，她对于此事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并不排除对方有意降低她的警惕的可能性。
她没有急着做下定论：“你最近多注意些那边，看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伙计乐得有看对面笑话的机会，当即同意下来。
只是不等他有所行动，当天下午店中来了一位客人——就是之前那位被抢走的富家太太。
陈芷如亲自接待她，笑着随口说：“李夫人好久没有来了。最近店里又出了一些新首饰，我拿给你看看。”
李夫人约莫是憋得久了，一开口就和她抱怨。
“还是陈老板这里靠谱。”她不满说：“我在楚老板那里定了两个耳坠，本想明日戴出去，来了才知道它们沉进了海底，可别提多糟心了。”
陈芷如心中微动，不动声色的问。
“我也略有耳闻。楚老板家的货船怎么会沉入海中？”
“遇到海啸了呗。”李夫人不以为意的说：“算起来，楚老板也是可怜，好端端的一批货，这下还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呢。”
陈芷如低下头，漫不经心道，“那的确挺可惜的。”
事已至此，已能明了不是对面的人给她下的局——楚洋实在没必要因为她搭上这么多顾客。
伙计高兴得不得了，高兴得哼着小曲，故意跑到对面的门前嗑瓜子聊天。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之前那般无耻，眼下可不就遭到报应了吗。”
楚洋的店中冷冷清清，没有人回应。
陈芷如第二天在街是遇见楚洋，他脚步匆匆的从店里出来，大约是在为此事奔波，没有如之前般和她打招呼。
她不以为意。
只是没了这批货物，楚洋店中的降价活动只能暂停，生意一落千丈。
这恰好是她反超的机会。
流光锦在两日之后终于完工，陈芷如抽空向凌晋询问。
“你知道城里最好的绣娘是谁吗？”
凌晋不答反问：“你要做什么？”
陈芷如向他坦白：“我织的布好了，我打算给自己做一身衣服。”
凌晋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她会把布卖出去。
他意外：“你……”
他不知怎么说出自己的疑惑，还是她猜出他所想后主动解释。
“布料不多，我想卖也不该是现在，不如用这布料给店铺做一做宣传，这样将来打量生产这种布料时，也不会有人不知。”
凌晋明白她的意思，“城中最好的绣娘是谁我不知，不过我想你大概急着要这身衣裳。郊外的李老婆子出了名的手脚快，若是给的酬劳够高，一件衣衫可以在三天内赶出来，你可去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