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田薛明的时候,饶是虞重水都极度吃惊,这才过去几天,他已经疲惫到只能任由月守凌搀扶,看起来老态龙钟到了极点。
可是他明明今年只有五十岁啊。
虞重水不露声色地观察月守凌,表面上看他对自己的老师十分尊敬,端茶倒水叠口巾毫无怨言,整一副君子做派。
但是她怎么看怎么奇怪,或许是先前他给自己的疯狂模样印象太深刻,以至于现在看到他的笑容都瘆得慌。
“院长,我不是让您多加保重吗?”虞重水担忧地问:“你要是倒了,任南基地怎么办啊。”
田薛明低咳两声,嗓音沙哑:“少将别担心,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虞重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千言万语都因为月守凌无法说出口,但好在孙景曜跟她特别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孙景曜上前跟月守凌攀谈,刻意地带着他朝院子的角落走去,等到月守凌察觉到,退路已经被他堵得死死的。
孙景曜笑道:“月守先生,我对日本文化很感兴趣,你能跟我讲讲你们有趣的知识吗?”
月守凌冷着脸:“我不想跟你说话,快点让开。”
一个执意要走,一个强力挽留,手无缚鸡之力的月守凌怎么可能是孙景曜的对手,被他困在这里寸步不能移动。
“不要这么冷淡嘛,月守先生。”孙景曜推出手腕里的匕首,紧贴着他的腰:“脾气好一点,咱们聊聊,行吗?”
月守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一言不发地坐在石阶上,听面前的家伙阴阳怪气地嘲讽他,骗骗自己还不能反驳。
该死的华夏人!
没了监视者,虞重水才贴近田薛明,悄声问道:“田院长,您知道月守凌的具体身份吗?”
田薛明摇头,缓了一口气说:“怎么,他有问题?”
十年的师生情谊让他不愿意怀疑自己这个看似稍微偏激的聪明学生,但是虞少将的举动很明显地告诉他,月守凌有大问题。
摇摇头,虞重水回:“不,目前来说只是猜测,我需要证实一下。”
田薛明点点头,从文件夹里递给她一份资料:“这是前面两位受害者的基因比对,凶手确实是米尔。还有......那本记录了生化实验的笔记本,我们研究出了对付朱目等怪物的方法,他们都怕火。”
虞重水郑重地接过资料,敬了个礼:“感谢您对任南做出的事业,还请您多保重身体。”
田薛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磕出两粒黑色药丸,就着水吞服下去,苍白的面色才有些许好转。
太奇怪了。
“您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多久,就五天前。”
“您没有查出是什么病吗?”
“很遗憾,没有。”
虞重水皱眉,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两人身上。
是什么疾病在现代医学都检查不出来的情况下,会让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五天之内迅速衰败呢?
离开实验基地,在回去的路上,虞重水低头沉思了许久。
孙景曜多次想要询问她的意思,都默默憋回去。
“景曜......你......”虞重水开口,看着他的目光又犹豫了:“算了,我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