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表情一沉。
他如此直白地承认这件事,倒是不在她的意料之中,而且给她一种事情会超出她想象的错觉。
她皱紧眉头疑惑问:“你为何要这样做?豁出炼器师的名声,公然将正派弟子诱引入魔,不怕清剑宗报复吗?难道……你早已经投入魔族?”
“投入魔族?不不不,魔族邪恶卑劣,我堂堂神机门长老,为什么会想不开投入那肮脏恶臭的魔渊?”
皓月当空,卿云借着月色仔细观察了熔剑炉主说这话时的表情。
发现他神情中有种异常的激动。
“既然没有投入魔族,为何要用若潮剑引我入魔?”
看他并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被她点出来了也还算平静,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可如果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为何会从来没有人发现?
她沉思一瞬,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只是针对我的?你们独独想让我入魔?”
“你这样的天赋神通,太扎眼了。”熔剑炉主古怪地叹口气,面容都变得沧桑,隔着一层月色看她时,那眼神竟然是……惋惜?
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威胁性太强。同是一个池子里的鱼,怎么能就你如此突出呢?这样如何能让那些人放心?”
卿云心下大震,沉声问:“那些人是谁?”
“这不是你能知道的,”熔剑炉主看一眼她手里的软鞭,“虽然没一死百了,但仍旧起作用了不是吗?你如今已经不敢用剑了。”
“没什么敢与不敢,只不过想与不想。”
他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稚子之语,不过面子话。你的道侣死在你剑下,你难道能从容面对?”
“原来你还记得害死了他的事,我以为你当修士的蛀虫当得理所当然,已经没有任何人性可言了。”
提起这件事,她眼中就闪过一瞬阴冷。
“不过听得出来你没有半点懊悔之意。我不知道和你合谋的还有谁,那个人又是不是神机门的人。
但在查清楚之前,我会固执地认为神机门全部弟子都和你沆瀣一气,如若有机会,我定当视神机门弟子为蛆虫祸害,杀之不误!”
熔剑炉主也沉下脸来:“此事和神机门无……”
“自然是有关的,而且关系很大,你既然对我清剑宗的人下手,不惜玩弄计策让我入魔,难道不就是在等我疯魔吗?没有理智可言的魔修可不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说着一错不错地压着眉眼盯着他,抽出了软鞭,在空中“啪”一下甩得空响一声,鞭子上亮着寒光的尖刺全都冒了出来。
随后又一字一句道:“我从小被清剑宗秘密培养长大,不通世俗,容易学别人的做派。你们仅仅是嫉恨清剑宗出了一个神通强大的人,就能出手杀人,那我自然也有样学样——”
“从今以后,见神机门弟子便杀,见炼器师便残,不管是你们的天才弟子商陆,还是如今刚收进门派的孩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带利刃尖刺的软鞭就直冲熔剑炉主面门而去,力道蛮横冲劲霸道。
熔剑炉主被她说的话刺激得眼神狠辣,也掏出了自己的保命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