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深圳正在腾飞。马路上的女孩烫着大波浪穿着V领连衫裙戴着墨镜撑着遮阳伞,行色匆匆的男人拿着板砖一样的大哥大在边走边谈生意。
定芳已经快三年没有回家了。
来深圳的第一年,她和小姐妹小兰一起摆摊卖丝袜、皮筋、发夹,吆喝的嗓子都哑了。
第二年,她们开始卖服装,每个摊位几乎都有个大喇叭,成堆的衣服裤子摊在地上任君挑选,虽然辛苦,但赚到了不少钱。
第三年定芳听隔壁摊位踩缝纫机大姐说炒股赚钱,她跟着大姐学了不少,买进卖出忙活了半年倒也赚到了一笔钱。
她和小兰仔细算算自己手头的钱,已经够盘一个小店面了。小兰就是她的小姐妹,父母早亡,哥哥嫂嫂对她都不好,所以才和定芳一起跑了出来。
定芳问,“你信不信我?”
“信啊!我们赚的钱不都是你的主意吗!”
“真的?”
“真的!”
“那我们过几天走,去杭州!”
“啥?杭州??”
定芳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给小姐妹分析自己的想法:“我们卖服装都挣钱,那你说把服装卖给我们的得多挣钱?我已经了解过了,我们这拿到的衣服都已经第三四手了!你想想,如果我们是第二手呢?甚至我们就是第一手呢!进价更便宜了,还能发展下线!”
小兰听的头都晕了,但眼睛是亮的,她觉得定芳就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
“我打听过了,杭州有个市场就是专门做批发的,我们去看看。现在我们没实力接触到工厂货源这个部分,那我们就做第二手,比如我们把杭州的衣服批发去上海卖,或者我们更大胆一点把杭州的衣服批发去上海再批发给零售店,你看怎么样?”
“我听你的!”小兰认真地说,“定芳我不聪明但我有力气,我听你的,我跟着你干!”
“好,那我们就杀回去吧!”定芳拍拍好友的肩“等我们赚了更多的钱我们就买房子一起住!”
晚上,定芳写了封信寄到严家,里面交代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动向。这几年,她完全没和家里联系,除了时茴。
她换了落脚地,逢年过节了,都会给时茴写封信,给晚晚寄些衣服。她永远会记得小哥给了她一叠钱的时候说的话,他说你小嫂子说的,你不管结不结婚,不管去哪里做什么,你都是我们的妹妹,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时茴回信也很简短,叮嘱注意安全小心身体之外,总是附上晚晚的照片,背面会标注几几年几月几日摄于何处,最近的一封信里说等晚晚上了小学他们一家三口就回自己家生活了。
“晚晚听到隔壁小胖有嬢嬢之后就嘀咕自己也有嬢嬢的,嬢嬢还给自己一直寄礼物,因为据理力争她的嬢嬢比小胖家的好,她把小胖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