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嗒”，“叭嗒”……
老熟人脚步缓慢而沉重，然而长街只有那么宽，再如何慢也有走完的时候。
他是真没料到千秋竟然能找到这儿，想起两个月前千秋笑着问的那句话，“家里有人么？”
此时只觉得一股凉意从骨髓渗透出来，浸染遍全身，心里是压制不住的惶恐，当日一帮手下倒落在地上毫无生息的样子历历在目。
“我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只是……阁下能否放过家中的母亲和妻儿？”老熟人绝望的开口道。
千秋一愣，她就瞧了几眼，这人想哪去了，她是那种说放过最后跑来寻仇的人吗？再说这都过了多久了……
“哦……”千秋索性将计就计，拖长声音，“那你老实交代你背后的门派是何名，在何地，实力如何？”
老熟人嘴角下垂，苦笑一声，“您都寻到小的家了，小的自然会告知您，只是小的说出来后还求您能放过小的一家。”
当初不敢说，是因为看千秋像是大宗大派的人，怕两派起矛盾，或者千秋的师尊什么寻仇。
最后合欢派查到他，他和家人都逃不过死亡，这倒不如用他的死亡结束一切。
而如今千秋已经查到这，早交代兴许还能多活一会，毕竟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千秋没打算惹事，她的实力支撑不了，这种事也不能去依仗邵老头。
“只是问问，没有要做什么。”千秋说了句没太大信服力的话。
“那宗派名为合欢派……”
这名一出，千秋瞬时手抵着嘴咳了两声，眼神讶异，望着老熟人，“合欢派？”
老熟人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合欢派，宗派建在玉江源头顺流而下八百里外的一处山头，听说是新帮派……实力不清楚。”
“没有了？”
老熟人摇摇头，“真没有了，小的只是合欢派外围成员，对合欢派整体情况不了解。”
“外围成员，”千秋琢磨着这四个字，“那你负责什么……”
“负责向合欢派输送弟子，一个女弟子五两银子，一个男弟子三两银子。”老熟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想起小玉宣被人堵在小巷子里面，差点被当成“弟子”卖掉，千秋眸子墨色渐深，像是无意感慨：“还挺值钱的啊，你老母亲知道你在做这些勾搭吗？”
提子不在，想动手都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不过对付这种不入流的角色，零零一废剑够用了。
老熟人在千秋的注视下打了个颤，急急回忆刚才说的话，明白了问题所在，慌张的解释道：“那些输送的弟子都是牙行买的，不是拐的，不是骗来的，小的发誓，您相信我啊，小的这个时候可不敢撒谎。
我也不想干这天杀的买卖，可是那合欢派的弟子威胁我不干就杀了我，我……我只是想活着啊，这够ri的世界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活着。”
说到最后，老熟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千秋抬眼看对面，老奶奶正转身翻找东西，忙伸手将人拖起来，皱眉，“好好说话，一个大男人怎么又哭又跪的，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