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和弟弟魏雳之在人界还是个穷苦少年,兄弟两个形影不离、相依为命。直到一次机缘巧合,被上界的道长相中,拜入蓬莱,一起从零开始学习。
原本二人同母异父,天赋似乎也相差无几,一起达到炼气以及筑基,可筑基之后,魏雳之一日千里,而他魏律之却该死的不得寸进!
他徘徊在筑基一层近三百年,连新入门的弟子都比不过,而他的弟弟却已经不止结婴了!
在众人有意无意的同情或嘲讽下,在弟弟每每悲悯的假惺惺的帮助下,在师尊看着相差甚远的兄弟两后,一次次的摇头下,魏律之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绝望、孤独和屈辱!
却无可奈何,只能一遍遍的恨自己的无能,恨胞弟的耀眼!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他的灵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栖息了一个上古的大能,那个大能日日夜夜的汲取他的修为、灵力、魂能、体能,让他所有的修炼都如同一个笑话一般为他人做嫁衣。
当然那个时候,魏律之并不清楚这一点,他只是孤独而愤怒的和没有天赋,他只能无数次的和蠢笨如猪的自己死磕!
别人修炼几遍就能积累的法力修为,他就十遍、百遍、千遍的修炼。
别人上几节课,然后劳逸结合就能完成的锻体淬炼,他得披星戴月无论酷暑的重复重器锻体的折磨。
他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干的,因为每时每刻他都因穷尽全力的修炼而血汗涟涟。
更令人崩溃的是,他每进阶一层所耗费的丹药也是旁人的百倍,门派的月供加上胞弟的赠与竟然都不够他消耗!为此,常常被人讥笑。
可他不放弃,还自学了权谋,靠胞弟提供的执事工作,积极入世,为自己筹谋海量的晋升丹药,逐渐变得心思深沉,手段多样。
他从低阶的执事开始,放弃了为修士的尊严,一步一步踩着别人,满是血泪的往上爬,却还是因为修为的缘故时时被瞧不起,并时不时的拿他和天之骄子的胞弟比,借此羞辱践踏卑微的他。
这样又过了百年,魏律之从当初那个和胞弟一般来上界的淳朴凡间少年,变成了一个面上圆滑而城府深沉的成年男子。
心中对收留了他却未曾好好接纳他的蓬莱再无谢意,而对于耀眼得刺目的胞弟更是自卑之余无比的恶心。
而在往高出攀爬的过程中,他日渐加深了对权欲的渴望、认可!
终于,又过了百年,魏律之在各种不被看好的目光中,还真被他闯出一条路来!
他强行用堆叠的丹药和刻苦的修行让年老体衰的自己突破了筑基巅峰,达到了金丹!
对于魏律之而言,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虽然,他心中清楚,以他的能力,这便是自己这一生的上限了,他的修为日后再无法前进一步了,那一刻他真的想哭,努力那么久,却最终只能到这种地步,他真的还远远比不上他的胞弟啊!
但至少已经赢过一半的弟子们,勉强触摸到大道一角,不枉修真一场了,而金丹期的他很快晋升为长老,众人至少不敢明面上再非议他!他的日子,才稍稍好过了些。
而好事成双,他的丹田里竟觉醒了一位上古大能,掌握无数高阶功法、战技、乃至上古时期遗存在三界各处的秘藏!
真天不亡我!
起初,知道这个消息的魏律之,一时间面色森寒,悲喜交加,暴跳之中,想起这百年间的苦楚差点失控。
可最终,他只嘴角稍稍的抽搐,自嘲的冷笑三声,而后半是疯魔半是清醒的接受了这天大的“好”消息。
彼时,魏律之皱着剑眉,平复心情后冷静的对丹田里栖居的魂体老头道:“我供奉了你五百三十七年,这是你当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