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许晏殊动作轻柔地剥开楚洛宁黏在身上的寝衣,轻轻地拿布沾了水为她细细地擦拭着。
楚洛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许晏殊的伺候,宿醉之后总是痛苦的,到现在她脑袋里还是混混沌沌的。
她撒娇般地说道,“脑阔疼。”
许晏殊动作不觉重了一些,“知道就别饮酒。”
楚洛宁轻叹道,“他们说,饮酒多了就能够锻炼酒量。别看我现在酒量小,如果多饮的话,说不定你都比不过我。”
许晏殊冷笑道,“我把郎中给你叫来?”
楚洛宁沉默了一会儿,“别这么较真嘛——”
许晏殊抿了抿唇,继续专注给楚洛宁收拾了。
反正他是了解楚洛宁的个性的,她执意做一件事的时候,哪怕这件事再小,她都很难被劝服。
楚洛宁摸着下巴,“楚洛晴虽然看着什么都没收获到,但是她也收获了许府的人心。所以那丫鬟见到我时,才会那么气愤,甚至不惜惹上麻烦来为难我。”
不愧是人见人爱的女主。
“不像我,就没有任何人……唔……”
许晏殊压住楚洛宁,“你头不疼了?”
楚洛宁眨了眨眼,“还疼的。”
许晏殊才不管,他吻住了她。
一天到晚,就这一张嘴停不下来。
不管怎么吻,好像也不会闭嘴似的。
洛鱼再次被允许进入的时候,发现楚洛晴似乎更蔫儿了,慵懒地靠在床边,但是两颊却有些红。
她有些不解,曾经那个男人带给洛鱼的都是很痛苦的体验,自然对此事没有什么感觉。
在洛鱼看来,楚洛宁满面红光,哪里像经历过那事的样子?
楚洛宁这下是彻底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由着洛鱼来。
哼,狗男人。
*
楚洛宁就这么顺势在许府中住了下来,反正回了自己的宅邸,也总归是一个人住。反倒是许府看着豪华,住着也舒适一些。
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楚洛宁是彻底不敢出门了。
在这一刻,她才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只是在小说中所看到的一场雪实际上是一个十分严重的灾情。京城没有钱生炭火、没钱买冬衣的老百姓正在接连不断地死去。而就算她有心,也无力。
后来人们都说,这是梁朝气数已尽的征兆。但殊不知,在这些天灾里面死去的老百姓才是最无辜的。
便是那有心又付诸行动之人,也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萧维桢望着忙碌的楚洛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成为你的拖累的。其实你……不必做这么多的。”
就算做了这么多,不也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在这间屋子内每日烧着炭,为这些贫民们布施——说到底,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萧维桢很清楚这一点。
不然他也不会试图劝说风丞相重视这件事。
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看着这些脸上带着痛苦与麻木的灾民们,他不知道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究竟是对是错。
和他一起布施的姑娘显然已经撑不住了,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资金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
在这个时代,烧炭取暖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奢侈。更别提这位姑娘为了这些天寒地冻却无处可去的百姓,这么多天一直坚持烧了这么多炭火,不顾身边的丫鬟阻拦。
她似乎执着证明什么一样,甚至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萧维桢叹了一口气,他望向窗外的风雪,这样的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奈何天不遂人愿,上天就像看不见那么多人的痛苦,也听不到那么多人的祈求一般,在过年前,降下了一场暴风雪。
有许多人在这场暴风雪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