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叔,我出了一趟差,今天刚回来,给您捎的猪头肉,还有老酒。”陈淼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包,还有两瓶白酒。
“三哥,您太客气了,每次都让您这么破费。”华叔满心欢喜伸手接过去,给他一个“小心”的眼神。
“华叔,你少喝点儿,我上去了。”陈淼空着手走进了电梯,麦琪公寓是新造的,赉安洋行设计的,安装了电梯,属于高档公寓,能住在这里的,那都是有一定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的。
开锁,进门,开灯!
陈淼直接左拐,家里的小吧台,从酒柜里面取出一支XO出来,再从吧台下面取出了两个杯子,放在吧台上,每个杯子到了三分之一。
“出来吧,明初兄,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呢?”陈淼冲自己虚掩的卧室房门方向唤了一声。
“一定是楼下那个老家伙告诉你的,每次你都给他带点儿猪头肉和老酒,看来他对你真不错。”陈明初拉开门走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
“当然,来见三水你,我一个人就够了。”陈明初非常自信的一笑,从陈淼手中接过了酒杯。
“你一个人,就不怕我把你当成叛徒给制裁了?”陈淼问道。
“你不会,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三水老弟,你我共事近两年,哥哥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这大势我就不必跟你讲了,你比我更清楚,我就说这人活一世,图个什么?”陈明初自信的一摊手道,“不就是有钱,有钱有权,有女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吗,这些戴雨农能给你吗?”
“这就是你变节投敌,背叛国家和民族,甘愿当汉奸的理由?”
“不,我觉得这不是背叛,是一种选择,救国未必要走武力对抗的道路,汪先生提出来的和平主张就一定是错误的?能不流血牺牲,难道非要死伤枕籍,民不聊生才算是爱国?再者说,汪先生跟日本人不是一条心,他不计较个人的荣辱,委曲求全,就像当年的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最终不还是击败吴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陈明初激动的道。
“你见过腰弯下去的人,重新站起来过吗?”
陈明初重重道:“三水兄弟,认清现实吧,日本无论国力,军力,还是科技都远在我们之上,这场战争我们赢不了的。”
“这是你们这些贪身怕死之辈的想法!”陈淼冷哼一声,“为了一根骨头,跟日本人摇尾乞怜。”
陈明初觉得这个话题无法进行下去了,忙换了一个话题:“好吧,我们不谈这些国家大事,我们就来谈你自己,你在军统资历不低,跟你同期的,现在起码都混上校级军官了,你呢,还只是一个尉官,你不觉得寒碜吗?”
“我加入军统,并不要自己升官发财。”
“可是,你这间公寓,酒柜里的这些洋酒,还有名贵家具,地毯,油画,没有钱,你能拥有吗?”
“那是我自己挣来的,我花的心安理得。”
“是,你要是不在军统,就凭你的本事,混个富甲一方绝对没有问题,可你一入军统,终身都是军统的人,这是戴雨农定下的家规,你想脱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陈明初道,“还有,你心爱的女人,军统现在的家规是不允许结婚的,你想跟她双宿双栖是不可能的,看得出来你们俩是情投意合,可你却不敢给她承诺什么?”
“够了,陈明初,如果你今天是来做说客的,大可不必了。”陈淼愤怒的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拍在在吧台上,“如果你觉得你还是个中国人,现在醒悟,迷途知返还来得及,我可以跟重庆局本部,跟戴老板为你解释。”
“好吧,你不想听这些,那我们就不提这个,说一说你有什么条件,才肯放了袁杰?”陈明初没想到陈淼居然会反过来劝他。
“马上释放梁雪琴,同时安排她离开上海,去香港,等到她安全抵达香港后,我就放人。”陈淼语气森冷道。
“三水兄弟,你觉得这可能吗?”陈明初也有些怒了,他今晚过来,已经是做好心理准备,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宽容和大度了。
“那就是没得谈了?”陈淼露出一丝阴狠的目光,“释放琴老板,这可以,但要安排人去香港,这很难做到,而且,就算琴老板去了香港,你们就天各一方,缘分可就断了。”
陈淼脸上变幻不定,似乎是被陈淼说中了心中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