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螈(2 / 3)

正喊出“快上车”三个字,并伸出右手开始试图从泥泞中拔出长矛时,王红雷已经先于他的警告,主动奔向了车门。

仍站在泥地之上,月亮右半边的袖子被膨起的鳞片撑开,他抓住了长矛的柄,却无法将矛头从泥中拔出。于是他又伸出了左手,依然无可奈何。

王红雷则自作主张发动了车,“先开车还是先倒车!?”他来不及降下车窗就冲着月亮大喊,可惜,正和长矛较劲的月亮没有回应。他上身的灰衬衫无法容纳他膨胀的身躯,先是领口的纽扣不堪重负地弹开,由上至下,扣子一一获得解脱,最后,连他的袖子都不能幸免,沿着线缝绽开来。现在,月亮的脑袋与其说像蛇头,不如说像龙头,这种视觉上的威压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膨胀竖起的鬃毛般的长鳞片。

王红雷驱车驶离了泥泞。

“Well,well,well,和你较量真吃力,居然跑出去一个。难得碰上你这种律师啊,尼采。”

月亮——已经谈不上将长矛拔出——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尽可能用力拖住矛柄,不要让蔓延而来的泥水吞下整支长矛。

“如果你松手,把武器交给我保管,我们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你现在客客气气地松手,再自报家门,我或许会考虑把你说的话听进耳朵里。”月亮的眼睛似乎仍盯着那堆砂子,然而实际上,他自始至终注视的,是那堆已然和泥水混作一团的砂子旁的、正涌出暗色水流的编织袋口。

一具身躯伴随着愈发汹涌的水流从袋口浮现,是一名将双臂戳在泥地之中的男子,他的脸和常人无异,黑色短发,不戴眼镜;若论相貌,他似乎可以算是英俊,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从一个塑料编织袋中钻出的同时,仍保持着双手插入地面的姿势,换言之:蠕动前行,不是很雅观。

男子钻出袋子后,水流方才停止。可以看出,他并非仅把双臂插入了地下,事实上,他的下半身也伏于泥地之下,他上身所穿的衬衫以及他的短发全都沾满了泥巴,水顺着他的脸颊和脖颈不断流下,毕竟他刚从一滩泥水里爬出。不过,即使行为如此怪异,这个家伙的脸还是相当正常的,起码比月亮的脸正常;可月亮对他的称呼却不寻常。

“水螈。”月亮的语气,一半充斥着“我早料到如此”,另一半则包含着“我早该料到如此”。

“哪怕鲁钝似你,只要肯动脑子想想就该明白,按我说的做,否则就会吃亏。”水螈甩了甩头,他头发上的泥水四下飞溅,“你一个律师,怎么打得过当兵的?”

“要我说,这个词似乎更适合你:弃卒。”

水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咧嘴一笑,”耍嘴皮子吧,这也是你唯一能干的事了。“说着,他居然从泥地中抽出一只胳膊,拎起一个淌水的物件,对月亮晃了晃,”看吧,你以为我在用双手和你拉扯?我只是腾不出手罢了。“

被水螈握在手里的是一支笛子模样的东西,虽然沾了不少泥水,仍能分辨出它约一尺长,被漆成了大红色。

“把斧子交给我,我就让你活着离开。”月亮仍抓着长矛柄不放。

水螈大笑出声,“你唬谁呢,律师?我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吗?”他把右手连同那个怎么看都像笛子的“斧子”收回了地下,“我偏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样?”

“好吧,”月亮讥讽道,“哪怕鲁钝似你,只要肯动脑子想想就该明白,按我说的做,否则就会吃亏。”

他收回左手,用右手抽出长矛,但代价是他的双脚直至膝盖都完全陷入了泥地中,寸步难行。

“自讨苦吃。”水螈俯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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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泥水早已填满了整片工地,那些暗色的水流到工地边缘,便自主停止了流淌,徐徐积蓄上升,仿佛有人在工地边缘竖起了隐形的围墙,将这工地化作了满是泥水的游泳池。而当水螈说出这四个字,一池的水即刻涌向了被封住脚步的月亮。

月亮弯臂举起了矛,毫不慌张地抖了抖自己的鳞片,迅速伏下上身,顺势投掷,那矛径直飞向了水螈的面门,本该贯穿他正窃笑着的脸。可那矛的飞行速度却在半途中骤降,当它抵达目标之前,就一声不响地跌落在了泥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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