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音一边急匆匆地拉着她往祠堂的方向走去,一边同她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风月向来夜不归宿,整日在外寻花问柳,对府中之事毫不过问,老爷子早已对他不满。昨日凌千依受了重伤,他连句关心的话都没说,依旧在外鬼混。
老爷子派人找到他时,他在一家乐坊里,喝得烂醉如泥,口不择言道:“她又不是我女儿,轮得着我来关心吗?叶岚死了,我懂事的霜儿也被那悍妇送去了别院,现在却要我来关心她和别人的女儿,他们当我是什么?”
老爷子听了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非要逼着凌夜婵同他和离。
祠堂就设在怡天院旁边,凌千依过去时,祠堂外面已经围满了宗亲,都是以劝解为由,前来看热闹的。
向来冷清的怡天院,从来没这么喧闹过。
祠堂的灵台上摆了数十个牌位,那些都是凌氏世家百年来的历任家主,台上烛火不灭,以指引亡魂归来。
江风月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在蒲团上,耷拉着脑袋,满脸醉意,漫不经心地听着老爷子说教。
凌夜婵揉着眉心,满脸疲惫,却仍旧乖乖立在一旁,听着他冗长又啰嗦的话语。
凌千依想起,原著的开头曾提到过,凌夜婵未婚先孕,只能找个“倒霉蛋”入赘进来,压下丑闻,而那个“倒霉蛋”便是江风月了。
入赘前,凌氏世家根本没告诉他,这是个“买一送一”的买卖。也难怪他婚后待凌夜婵冷淡,只顾自己花天酒地,风流快活了。
惜音带着她挤过人群,往祠堂里走去。
老爷子的余光瞥过来,原本滔滔不绝地唠叨立即停了下来,严肃威严的模样立马没了踪影,眼角带笑,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他柔声道:“我的乖孙女,你这浑身的伤还没好,哪能到处乱跑啊!”
凌千依摆摆手,道:“秋霜妹妹下手还是有轻重的,本就是些皮外伤,抹了药后已经好多了。”
凌夜婵本就已经心力交瘁,见她俩儿过来,不耐烦道:“惜音,你带她过来作甚?”
这里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女儿再搅进来。
说罢,她又对凌千依喊道:“快回去,这事你别管!”
咚!
老爷子的拄拐重重地敲击地面,怒道:“你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冲她吼什么?”
凌夜婵:“……”
我就声音大了一点儿,哪里吼她了?
江风月笑出声来,斜睨着眼看她道:“丫头,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也没他们说得那么严重啊!”
男子生着两道漆黑的吊梢眉,脸上还抹着些许脂粉,脖颈处还留着不知是谁家姑娘的唇印,一副风流浪荡的样子。
凌千依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凌千依身边,摸着她的头,哄道:“千依,别怕!别理这两个没良心的!放心,爷爷已经替你出气了,那个小杂种此刻定已成了一具枯骨。”
凌夜婵猛地反应过来,急道:“爹,那群刺客不会是你派去的吧?叶秋霜还是个孩子啊!”
老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理直气壮地道:“就算是孩子又怎样?她伤了我孙女,难道还想能全身而退不成?”
原来是你干的呀!凌千依一拍脑门,对这个爷爷又爱又恨,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凌夜婵胸口起伏不定,气得咬了咬牙,但想起叶秋霜尚且存活于世,并未酿成惨剧,便忍了下去,终究没和这老头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