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道棍棒相继落下,他左脚挑起脚下一支棍棒,右手接过,对准家仆们的下盘,横扫而去。
家仆们毕竟不是练家子,下盘不稳,这一通横扫下来,无一不抱着大腿,倒地哀嚎。
这个是柔弱少年?
“柔弱少年”拿着棍棒,朝着那公子一步步逼近,吓得他连连后退,双腿瘫软,跪地不起,刚才骂得有多难听,现在就求饶得有多卑微。
是他自己把人带到这种偏僻的地方,以多欺少,如今就算被打得再惨,那也怨不得别人。
凌千依打定主意,立刻绕道而行,不再多管闲事。
却没料到凌青云竟冲到了二人面前,她挡在那位公子身前,正色道:“大胆刁奴,竟敢和主子动手,实在是大逆不道。”
末了,她还冲凌千依藏身的方向微微躬身,笑道:“既然少城主诚心改过,小女也当尽一份心力,只要您下令,我这就将这刁奴擒住。”
这女人也太爱在她面前表现了!居然还做了这种多余的事,凌千依想收回先前夸她善于察言观色的话。
藏身之处已然暴露,出于无奈,凌千依只好从树后出来,走到众人面前。
其他被打得满地打滚的家奴们也强忍着疼痛,纷纷起身行礼。
凌青云的脸上表现得跃跃欲试,为自己想到的点子洋洋得意,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凌千依,像往常一样等待她的夸奖和命令。
凌千依偏过头去,不想用正眼瞧她。
见少城主过来,原本被吓得屁滚尿流、满地求饶的本家公子顿时有了底气。
他连滚带爬地爬到凌千依身边,抓紧她的衣服下摆,满脸无辜地道:“少城主救我啊,这刁奴竟敢手持凶器伤害主人,实在是罪该万死。今天若不是您恰好经过,我还不知道要被他打成什么样子。”
凌青云也在一旁附和道:“人证物证具在,少城主定要为这位公子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处死那恶仆。”
他们两人在凌千依耳边说得天花乱坠,把少年的罪名安得妥妥当当,而那少年却是默不作声,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从看到少城主出现的刹那,他的眼中就失去了光彩,如同一个奔赴刑场的死囚。城主府中,尊卑有别,对他们这些下人毫无公平可言。而凌千依风评极差,根本不把奴婢当人看,传言在她手上虐待而死的奴婢就不下十个,尽管他们大多数人都克尽本分、安分守己。
而像他这样当场被抓个正着的,下场可想而知。
凌千依倒并没有直接下令处死少年,而是在那公子身上左瞧瞧右看看,然后问道:“你身上有伤吗?”
本家公子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她这人平时嚣张跋扈,以欺辱下人取乐,没罪都能强加上三分罪来,如今竟没有立即惩处家仆,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如实答道:“那倒没有,可他刚才确实是想打我来着。”
凌千依双臂抱胸,低头看他,道:“我只看到他朝你走过来,你说他是想过来打你,我怎么感觉他是想过去扶你呢?”
“这,这……”
本家公子一时语塞,竟没有答上来。
看到这儿,少年的眼里才勉强恢复一丝生气,看这情形怎么不像是要处置我的样子?但那人可是凌千依啊,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今日她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确实没看到这少年伤害你,但是你带人手围殴于他却是我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