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郎中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点头道:“老夫已经知晓了,还好你家老夫人能听懂汉话,也能讲出来两个词。方才连比划带猜的,老夫好容易才明白!”
这时,乌帕也用粟特语焦急道:“您别责怪我们渊少爷了、快同我们去罢!”
于是,待郎中老先生收拾了他的药箱,三人这才动身前往醉仙楼客栈。
三人一进入厢房内,只见着李箐萝正托着腮坐在窗自边上,桌上的蜂蜜碧梗米粥已用完了,羊奶山药糕和翡翠珍珠虾仁也各用了一些。
一见了几人进来,李箐萝起身与他们见了一礼。
白子渊赶忙冲上去,扶着李箐萝坐下了,口中道:“箐萝姑娘,你身子......还虚弱着,不必多这些礼。我和乌帕将大夫请来了,先让这位老先生替你诊脉吧!”
李箐萝点了点头,二人互相见礼后,那位郎中也将药箱从肩上取下放在一旁,坐在李箐萝的面前,将自己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腕,把起了脉来。
郎中捋着胡须,细细地感受了片刻,然后沉吟道:“姑娘今日醒来之后,身子可有何不适之感?”
李箐萝想了想,答道:“我的头很痛,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先前的事儿。还有就是总感觉口干舌燥,心里头好像有什么堵得慌。老先生,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位郎中点了点头,道:“你的头痛和心中结郁许是因为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打击过大、令你难以承受所致。不过这不要紧,这些可能只是短暂性的,你只要好生休息、调养着,应是很快就能好起来。”
这时,白子渊有些紧张地朝那位郎中使了个眼色,问道:“那......她身子里头的......”
那位郎中爽朗地笑了起来,他捋了一把胡须,道:“小公子怎么如此紧张这位姑娘腹中的胎儿?这位姑娘的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跳动很是强劲,如珠走盘。”
“公子放心,她的脉象平稳有力,腹中胎儿应是也很康健。也得亏了是这位姑娘的身子强健,想来应该未曾受到冲击的影响。不过,如今她的胎象仅一月有余,还未稳固,所以定得好好儿地养着,万万不可懈怠。”
说完这些,那位老郎中便有些暧昧地抿嘴笑着,然后故意凑在白子渊的耳边大声道:“小公子若要提亲可得抓紧了,不然后头这位姑娘肚子大了起来,喜服可得专门花大价钱找裁缝定制啦!”
白子渊听了,双颊腾地发起烫来,一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整张脸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他慌张而羞涩地摆着手解释道:“不、不,这不是......不是老先生想的那样......”
这时,一旁的李箐萝像是才反应了过来,她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位郎中的袖子,厉声问道:“老先生,你方才说什么?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老郎中缩了缩手,将自己的衣袖从李箐萝的手中扯了出来,有些莫名其妙道:“是啊,你腹中的胎儿已经一月有余了。怎么,难道你自个儿不晓得?”
说完,他看着李箐萝和白子渊的眼神带了些怀疑,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李箐萝听了更加疑惑,双眼愣愣地瞧着前方,整个人面如土色,口中不住念道:“怎么会?这、这怎么会?”
接着她又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颅。
白子渊一瞧她这副模样,赶忙上前轻轻拍了拍李箐萝的脊背,然后对着那老郎中解释道:“老先生,那天我忘了告诉你,这位姑娘是我在大街上遇到的,她当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那位郎中这才恍然大悟,他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嘴,道:“抱歉抱歉,方才是老夫多事了。”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上前对着李箐萝行了个礼,道:“姑娘,你莫生气,且教老夫瞧瞧你左脸上的伤患之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