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听了,只能恹恹道:“是,女儿知错了。”
安清若见她此刻也不像是能听进什么话的样子,只得继续嘱咐道:“老臣方才听那丫头言行,她应该也是个有心眼儿的,若使用得宜,定是一把锋刃。不过如今是否能成气候也瞧不出。依她所讲,李盏会推着她上去,她也有自己的计划,所以你暂时不必有所行动,只要冷眼旁观,就当她是个毫无干系的旁人便好。”
“但日后那丫头若真上位,你可要出些力气,教她心甘情愿地依附于你。同时,你对她也得小心提防着些,一定将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可要切记你这头所执的是刀柄,甭将刀尖对着自个儿了,你明白吗?”
“是,女儿明白。”
安清若只觉得说得自己口干舌燥,于是便顺手从一旁的桌上端了杯茶,打开茶盏的盖子喝了几口,停顿了片刻,清了清喉咙道:“臣方才来时瞧见了你那大宫女,她的服饰装扮似乎很是不合规矩。”
安贵妃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不是父亲教我特意将宫殿装点得气派些、下人打扮得体面些吗?”
安清若叹了口气,训诫道:“臣是教你故意装作奢靡的样子,作出将宫里装点的富丽堂皇、独占偏殿这些行为。这是为了让你露拙,教旁人以为你是个跋扈又爱慕虚荣的性子,与其被人寻了错处拿捏,不如主动给旁人一个莫须有把柄。”
“可是你瞧瞧你那大宫女的衣着服饰,有哪一样是合规矩的?就单论她足上穿的那双卷云高缦履,你可见陛下身边的御前尚仪穿过吗?就更别说她头上插着的那些簪饰了。你要切记做戏只能是做戏、是伪装,并不是教你真的纵容手下之人触犯宫规啊!”
安贵妃点头应道:“父亲教诲,女儿记下了。等下送走了您,我便教墨莲将身上的衣饰和足履换了,至于旁的宫女,我也会教墨莲她们好好瞧瞧的,若有不妥也全都改了。”
安清若满意地抚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叮嘱道:“其实老臣方才说了那些,也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最要紧的是你要抓紧些,看看能否再度......若能得个一儿半女的,哪怕不是小皇子,也对咱们大有助益啊。”
安贵妃一听见这话,心中便窝起了火,她懊恼又哀伤道:“父亲方才不是说,大不了以后将姚解语的孩子抱来么?怎的如今又来催姣容?”
安清若却是满面叹息,“唉,那毕竟是伤天害理的活计,那是最后实在没法儿了才能那么做。再者,始终也是别人的孩子,怎能如亲生的一般?”
安贵妃闻言闭上了双眼,长长睫毛垂下来,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面上笼罩着一层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