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议事堂
听到拓跋野望如同地狱般冰冷的语气,这些百夫长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连忙低头作绝对服从状,以免触怒这位千夫长大人,让自己遭殃。
“我会亲自守着这个渭州城,我不知道城里那个和我作对的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只要他里面的人敢出来,我定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党项骑兵。他们既然不想让我进去,那我也不让他们出来,我看谁能耗得过谁。我现在突然很期待在这里那些汉人一个个人头落地的盛况了,我会将那些人头垒成一座高塔,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拓拔野望脸上竟出现了神经质般的抽搐。
“这次你们谁带来的汉人和粮食最多,我便重重有赏,谁带来的最少,休怪我不客气;明白吗?”
“明白!”
“各自行动吧,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诺!”
郭威站在城墙上看着向东南西三个方向散去的党项骑兵,顿时明白党项人所做的打算。正如拓拔野望所说的那样,一个渭州城也不可能庇护所有渭州的百姓,他也只来得及将渭州城方圆二十里范围内的百姓暂时迁入城中,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远的也只能是派出手下斥候沿途警告,让他们寻找隐蔽之所躲避。
但是躲的再隐蔽,这么多党项骑兵撒出去,肯定会有找到的,而且斥候数量有限,肯定也会有漏过的地方,如果这些百姓被党项人找到,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郭威心中焦灼万分,但却暂时想不出有效的办法,城下还停驻着大概八百左右的党项骑兵,紧紧的盯着渭州城;城里虽然也有一千左右的府兵,但是其中一半是他来渭州之后新招募的,武器兵甲也不齐全,战斗力与城下的党项骑兵有着天壤之别,而且这一千府兵当中骑兵只有区区的一百五十人。
如果府兵出城迎战,肯定会被城下那八百党项骑兵撕的粉碎,到时候就连渭州城估计也保不住;但是如果不出城,就得看着那些党项人肆意纵掠,更远处的那些百姓横遭毒手;郭威心中感到深深的无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无力。
将是兵之魂,兵是将之胆;他想着要是自己现在手下还有以前十分之一的兵力,不要说来犯渭州的那两千党项军,就是再多来一倍,也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可是现在的实际情况,纵是他胸中有万千韬略,也无济于事啊。
郭威突然开始讨厌那些在朝廷上争权夺利的官僚,那些官僚在为了一己私利争斗不休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关心过边关之地受苦的百姓;他们过着锦衣玉食、声色犬马的生活,但是这里的百姓就连活下去都成了一种奢望;他们手中控制着军队,但是那些军队只是他们手中争夺权利的利器,而这里真正保护百姓的屯田府军不但没有军饷,甚至连武器、皮甲都没有;他们在用生命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汉人最卑微的生存,却终究敌不过中饱私囊、溜须拍马。
曾几何时,他郭威也是热衷于官场,想着凭着自己的才能建功立业,荣立于庙堂之上;那个时候的他总是仰望朝堂,虽不屑于与那些官僚为伍,但为了自己的前程,偶尔也成了他们手中的利剑;他也从来没有将目光投向这里,因为这里太过偏僻,离功名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