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2 / 4)

眼水已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流下,低落在这封信上。天上下起了阵阵中雨,花轿是皇室打造的,所以,防雨防雪都好用。外面的奴仆撑起了伞,继续前行。

大街上早已没了人影,有的只是天空中的寒风冷雨。

芙荷哭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往外冲。轿子虽没停,但芙荷却从花轿上跳了下去,哪怕摔跤,她也要跑到宣平侯府,找孟子砚问个清楚。

如她所愿,她从花轿上跌落下来,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风吹花了她的妆容。虽是将膝盖磕疼了,但对于从小吃苦的她而已,这点痛不算什么,而且,此刻有比膝盖更疼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这颗心,在她醒来,坐在花轿时,在她亲耳听到她要入宫时,她心中的痛便胜过身上的一切伤痛。

跳下花轿后,她从轿檐下钻了过去,冒着风雨,大步向前跑着。那群奴仆在后面穷追猛赶。

芙荷像只挣脱束缚,得到自由的鸟,拼命往前跑着。她眼角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和着冰冷的雨水,不停掉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孟子砚要将他嫁于别人?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她出生丧母,幼年丧父。为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她偷过东西撒过慌,吃过人肉讨过乞。她做这么多,无非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她受了这么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老天为何待她这般不公?在她出嫁时,让自己最爱的人亲手将自己送上别人的花轿,嫁做他人为妻,而那个人,还是当今圣上!

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相见无归期!

不知跑了多久,那群奴仆还是将她追上了。一个奴婢一下拽住她的手,将她强行拉去花轿。另两个宫婢力气很大,芙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挣脱不开,最后,只能心如死灰的被他们拖走。

她细想着,那日在客栈里说的话,原来,那日说的不是玩笑话,而是孟子砚给芙荷的提示,只是芙荷太爱他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

被强行拉进花轿的芙荷似一个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活死人一般,她就那么痴痴呆呆的坐在花轿里,毫无生气。衣裳头发被淋湿,她也丝毫不觉得冷,因为,再冷也冷不过她那颗被凉透的心。

良久,一腔悲痛终是难以隐忍,花轿中的她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

“啊,啊!!!啊!……”

她撕心裂肺的大声叫喊着,哭声与叫喊声相融合,她在释放心中的痛,那不甘心的痛,那无人言说的痛,那不被外人知晓的痛。

天上雷电声嗡嗡作响,似在为她打抱不平。而花轿外的奴仆就像是个没有感情,没有血肉的尸体一般,对她的哭喊毫不理会。

其实,也不是不理会,只是他们身在宫中,为皇上,嫔妃们服务惯了,而皇宫中像这样的事,他们见得太多,所以,已经麻木了。

遇到孟子砚是芙荷的幸,也是芙荷的不幸。如果芙荷十二岁那年,孟子砚没有出现,那她此生都得过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生活,可遇到孟子砚后,虽不再受苦受难,可进入皇宫的生活却是将她的一生都给葬送了。所以,对现在的芙荷而言,她对孟子砚的感情,已不知是爱是恨,是悲是喜了。

北狮国,宁王府中,慕茵琳,郁遥雪和慕冉竹一家人正在用午膳。慕冉竹长相可爱,身子小巧,再加上五官清秀,一眼看去,就知道慕冉竹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郁遥雪很宠爱慕冉竹,可慕茵琳却对慕冉竹颇不关心。慕茵琳只满足慕冉竹物质上的需求,对其教育,长成,毫不过问。

一家人用膳,安安静静,各吃各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良久,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黑衣人在慕茵琳耳边耳语道:“殿下,府外有人求见,自称姓牧!”

语毕,慕茵琳朝他摆了摆手,黑衣人便识趣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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