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的秦洋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检查试卷,心里有一万只甩着舌头的哈士奇奔腾而过......
秦洋向来是一个乐天派,无论发生多糟心的事情,只要给他时间缓一缓也就一笑置之了,可秦洋自己心里很清楚,之所以对很多事情的结果抱着懒散无所谓的态度,是因为从骨子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过程问心无愧,结果如何他并不在乎,因而在高考时数学发挥失常之后也能稳住心态在其他几科正常发挥,而且一些嫌麻烦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秦洋也坚信只要自己想做,一发狠劲就没什么事情能拦着他,说白了就是不在乎这些事情的后果而已。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任务的失败后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甚至想都不敢想,他必须得成功,从任务难度上讲这次任务明明较以往并不算难,自己对于考试拿满分也有信心,所有的题目都是实打实的简答题,根本不会出现误差这一个说法,可是对任务失败的恐惧就如一片阴影般悬在心上,静静凝视着自己,这种恐惧让秦洋无所适从。
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秦洋不急不缓仔细检查,很多题目都是直来直往,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检查只需要看下有没有出现运算失误就可以了,毕竟大学里的考试,涉及的信息量远远大于高中,没有人闲得无聊设计陷阱出题,一切都要靠自身的硬实力。
所以秦洋反复检查完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内心的那片阴影还是催促着他继续检查,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高考考场中,监考老师发神经告诉你有道题做错了,你将信将疑硬着头皮去找,却死活都找不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考试结束前的最后十分钟里,秦洋几乎是抓着头发恶狠狠地盯着试卷,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自然又是垂死挣扎的表现。
接下来的一天里,秦洋终于体会到了这特么坑爹系统是多么恶趣味,简直是温水煮青蛙钝刀子磨肉一般的痛苦啊......以往来任务要么是速战速决,肾上腺素飙升,根本没时间乱想,要么是厚着脸皮去做一些挑战性的任务,那也是每一步做下去都是实打实的!这次可不一样,全程充满了不确定性,关键还得坐着一动不动用脑袋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秦洋连在心里骂系统的兴趣都没了,当听到高数考试结束的铃声时,秦洋竟有种解脱般的感觉,试卷被收走的一刹那,胸口发闷的束缚感竟减轻了些许,刘瑞恒回头疑惑地看了眼瘫在座位上的秦洋,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这家伙明明写满了试卷啊,而其他不知情的学生看秦洋这幅模样又忍不住窃窃私语讨论了一番,说这家伙提前那么长时间交卷结果认怂了回来继续做,只怕根本不会几道题吧,这下完全没人怀疑秦洋能否有一丝可能实现当初的狂言了。
秦洋也不顾他人异样的眼神,一路跑出教学楼,甚至连饭都没吃,回到宿舍就拿出下午要考的专业书看,秦洋简直是和书有仇一样,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书籍,把每一个公式都重新理解记忆了一番,当秦洋的舍友回来之后,看到红着眼睛的秦洋都吓了一跳,心想上午的考试是有两道题挺难,难道这家伙没做出来,受刺激了?于是都很识趣地没有讨论问题,直接上床睡午觉了。
秦洋却是处于痛苦的煎熬之中,明明知道准备得不错,可是心里的那片阴影就摆在那里纹丝不动,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让秦洋不敢放松一刻,秦洋哭丧着脸恶狠狠地看书,就连书本上生僻无比,连老师都只是一笔带过的内容,秦洋都没有放过,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完了,看完了还不忘自己推导一遍,简直达到了人书合一的境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这时临考试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本精神饱满的秦洋被摧残得如同熬了一晚上没睡一样,秦洋这时候心烦气躁,无论如何都再也看不下去,拿出一张素描纸白描了一幅静态景物图,放空了脑海里杂乱无比的思绪,这才感觉好一点。
心慢慢静了下来,秦洋摇头苦笑自嘲了几句,大抵是没种的怂货怕成这样之类,对于恐惧的感受,秦洋真没怎么经历过,大大咧咧活了这么些年,憋着一股气埋头苦干,还真没怕过什么,就算是小时候药物过敏在轮椅上坐了一个月,除了偶尔迷茫地想万一治不好怎么办,怎么办?课本上不是有张海迪的例子吗,怕个鸟,想开后就继续坐在轮椅上打游戏了,高考的时候也怕过,想着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就算超常发挥也难拿第一,那这些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还从未拿过第一啊,更何况是他娘的满分。
那片阴影就是对自我的否定,透过一道道缝隙渗透出看似强大铁壳般的内心。
如果任务失败,自己的天赋和记忆都被剥夺,一切重新来过,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死不可怕,死前庸碌无为一无所成才是可怕,有个日本人说男人的一生就是在完成一个艺术品,秦洋心想老子想做的艺术品可多了去了,老子拿命换来的这些天赋要是给我重新收走,别怪我跟你急眼!
秦洋想起一句歌词,是个英文歌,那句话叫youbetterknowwhatyouarefightingfor,意思是你最好知道是在为什么而奋斗吗,秦洋心想我为之而奋斗的,是一个激昂壮阔不平凡的人生啊,人生是什么?是他娘的过程!
然后看书看红眼了的秦洋突然笑了,心想去你妹的艺术品,老子享受的是他娘的过程,是他娘的创造奇迹未尝一败地电竞登顶,是像他娘的战神一样从天而降英雄救美,是他娘的一怒为红颜,纵横股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子干这些事早就值了,一个小考试怕个屁,烂命一条爱拿不拿,光脚的还不怕穿鞋的我怕个卵。
于是这个好不容易想通了的家伙看了眼时间,心想还有大半个小时正好可以睡个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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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晚上送来,不会太晚也不会太早。
要无所畏惧啊,少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