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秦洋的舍友们背着包匆匆离去,李和临走前看到秦洋倚着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叠纸,笑了笑:“还在画啊,不错不错,那个,加油啊。”
前半句是随口一说的礼貌,而后半句自然指的是考试,秦洋笑呵呵道:“嗯,会的,拜拜。”这些天来,秦洋一直伏在桌子上红着眼睛绘画,一叠是训练的成果,而另一叠是思考时随手画下的杂乱线条。
李和几人自然而然地认为前者是临摹的作品,而后者是秦洋自己的练习,因为前者在外行看来已经足够惊艳,很难想像是仅仅练习了一周不到的秦洋所画出来的,那些杂乱的线条,则被李和认为是天赋差劲的结果,有几次想拍拍秦洋的肩膀,劝说后者别在绘画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却不忍心打扰到此时秦洋无比认真的状态。
秦洋在舍友走后,从一叠纸里抽出一张画纸,他有意地误导了李和几人的看法,不然就拿当下手中的画纸来说,这副手部素描,秦洋最擅产的线条刻画,若是被李和几人看到是自己在画的话,那会被惊为天人的......秦洋暂时没有被舍友当成大熊猫的想法,他还想在寝室里继续这种平淡温和的生活。
秦洋拿起铅笔,眼神重新变得火热,秦洋从小就有一双修长敏感的双手,被当医生的母亲一直劝说去学医,此时倒也发挥了它的长处,秦洋停下双手,皱了皱眉,他对阴影衬托效果的把握始终差了点火候,这幅画作看得始终不满意,眼看已经临近上课,便随手捏成一团扔掉了。
背着书包跑到教学楼,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教室里熙熙攘攘坐满了大半,但秦洋丝毫感受不到高中时的那种氛围和感觉,那是充满青春活力而丰富多彩的,转角进入教室,秦洋无意中瞥见前排那一抹惊心动魄的身影,心里感叹了一句,这样也挺好的......
哪怕是以秦洋现在的心态,面对谢婉这般“天生一般”优秀的女孩,依然有种难以平视交流的距离感,这也是这种女孩的共性,她们或许会在集体活动中与常人若无其事的交谈,和大多数人一起挤在食堂里吃饭,却永远消除不了自身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冷而高贵的,丰富的学识,优渥的家境,出众的长相缺一不可,以往的秦洋只有在脑子发热的时候,才会上前攀谈甚至做些如今看来自觉脸红丢人的举动,很多人都在学生期间,暗恋过这样的一个女孩,但放在大学里心智成熟的学生身上,就是一种自娱自乐或是众乐的打趣消遣了,因而当秦洋曾经说过“真他娘的喜欢这种女孩啊”,只是得到众人的认同和哈哈大笑罢了。
毕竟仅仅是家境一项,就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了,曾有人透露出谢婉是京城里某三环大院里出来的,便让黄国安此类注重门当户对的人吓掉下巴了。
下午的课是一个叫李柏林的中年儒雅男老师主讲,李柏林两鬓微霜,脸上岁月的痕迹还没有磨平俊朗的轮廓,举手投足之间很有英国老绅士的感觉,迷倒了一大群大叔控的女生,秦洋进来的时候有些迟到,有些不好意思,找到位置之后不忘微赧地投以歉意眼神,李柏林微笑着点了点头,等秦洋坐下后才开始讲课。
秦洋捅了捅一旁睡觉的刘烨,结果这家伙仍然沉浸在梦乡里,呢喃说“别吵”之类的话,秦洋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露出一抹苦笑,“这位同学麻烦你叫醒你左边的同学。”
一众目光刷刷看来,秦洋无奈地用力捅醒了刘烨,刘烨一骨碌抬起头来,愣了片刻才发现这堂课是哲学课,而老师是不允许上课睡觉这种行为的,心里有些发紧,果然,“这位同学请你回答一下上节课讲的一些问题。”
刘烨苦恼地站起身来,刘烨长着一张娃娃脸,此时愁眉苦脸显得有些滑稽,刘烨显然是被点名的常客,此时众人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等着老师的下文,李柏林翻了下书,微笑道:“谈谈一项对实体二元论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