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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追忆逝水年华(1 / 1)

那些美丽的时光都去了哪里?

谁能告诉我。

人生这条河总是日夜不停地流淌,还来不及思索,今天就已经变成昨天,那么多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就已经看见生命的尽头。匆匆太匆匆,岁月的脚步总是在追赶着你跑,你还没有品尝出青春的滋味,年轻的一代人就已经站在眼前,上一代人不知不觉老去,你从镜中看见自己鬓角的几丝白发,就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的主人从来都不是你。你忽然觉得人生只是昙花一现,片刻之间所有的美丽,所有的芬芳都会随风而去,若错过盛开的刹那,你只能叹息自己的愚笨没有寻到那株昙花。

人生如梦,阅尽沧桑历尽红尘以后总有一些人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以为看透世间百态,面对市井繁华可以洞若观火,仿佛自己不再是梦中人。每一个实实在在活着的人,怎么可能总是在人生的大梦里面沉睡,总要被衣食住行的繁琐小事叫醒,总要穿梭在人群里面去谋生。人生如戏,这样的人会活得很轻松,不会将那些烦恼困苦记在心头,高兴地时候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喜欢的时候做一名台下面的观众。戏里戏外虽然分不清楚,却很明白人生不过如此,舞台总有一天会属于别人。人生如棋,每一个登上成功巅峰的智者,都将自己看做下棋的人,每时每刻都在与命运博弈。他总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洞察着这个世界丝毫的变化,每落下一步棋子,都会经过处心积虑精密的的思考,他知道自己的对手太强大。但是,他不知道这局棋永远都不会结束。

有回忆的人,终于有了一笔只属于自己的人生财富,没有谁可以拿走。孩子只有幻想,没有回忆,推开世界的门,他们刚刚迈开步子。老人只有回忆,没有幻想,他们身后的路弯弯曲曲,却不知道何时世界的门已经关上。人,这一辈子就是走在两扇门的中间,从生到死几十年的光阴交给每个人,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是平坦或者坎坷的不同,一人一双脚不要羡慕别人,每个人只能走在自己的路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行路人,身边的风景总会在眼睛里面落满尘埃,只有远方是目标,看不见的远方总是头顶的一颗启明星。

他在一个冬天大雪纷纷的日子倒在雪地上的时候,他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在眼前坠落,时光开始倒流,一生的岁月重新浮现。他又看见那个从田野上走来的少年,生命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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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洁白干净的纸,未来的路会通向哪里?

两个放牛的少年躺在河岸的草地上,远处有两头老黄牛沿着斜坡吃草,宽阔的河堤长满青草,这条滏阳河已经断流很多年。少年仰望着天空,憧憬着美好的明天,盼望着长大的日子白云一样从眼前悠悠流过。少年各自梦想着自己的人生,总觉得时光漫长,好像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们都好好上学,将来一定要考上大学,这样就能做一个城市人,再也不用种地了。风吹雨淋的日子就会到头了,只有上学我们才会有出路。”一个少年仰望着天空对自己的同伴说着理想。

“考上大学是可以做城市人,可是不容易考上,我们村子里好几年都没有一个大学生。前几年只有几个人考上了中专,我听说上大学要去很远的地方,还要坐火车。”另一个少年说着自己的担忧。

“我们才上初中,从现在就发奋读书,我们一定能够考上大学。以后不看电视了,我们一起用功学习,将来我们要考进一所大学,那时候还是好朋友,不会分开。”一个少年信心十足鼓励着自己的同伴。

“好吧,我们都用功读书,可是还要下了学放牛啊,哪有功夫看书。星期天还要下地干活,只有在学校那么一点时间。”另一个少年答应同伴的请求,却觉得总是没有用功读书的时间。

“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不是说过,时间就是海绵里面的水,只要你挤时间总会有的,不要找理由了,是为你自己读书学习,不是为别人。将来你做了城市人,是你享福,你的爹娘也不会替你享福。”一个少年看着天空变幻的白云,时而苍狗,时而雄鹰,他仿佛看见自己的李想正在天空之中渐渐实现。

“好了,我们一起努力读书就是了,回家吧,时候已经不早了。”另一个少年说着话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树叶与黄土。

两个少年骑在牛背上离开河堤,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十年以后,这两个少年在城市重逢的时候,一个是在马路中间发广告宣传单的业务员,另一个是在夜市上卖麻辣串的小贩。也许,那时候他们早已经忘记曾经有过的胸怀壮志,已经变成为了生存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中一粒轻飘飘的尘埃。

他就是那个骑在牛背上的少年,初中毕业的时候,他的成绩距离分数线差几分,要读高中只能是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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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他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不愿意从此就开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用尽一切办法来说服父母。他要继续读书,向父亲做出各种保证,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考上大学以后光宗耀祖的美好幻景,他坚持着自己上学的决定,最后,父亲终于同意,四处奔走给他接了一千块钱的学费,他带着学费进了县城二中。

这所中学离家很远,他每个月回家一次,全部精力都用在功课上,他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每天晚上晚自习,他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教室的人,他知道自己很笨,他相信笨鸟先飞也能有一片自己的天空。他的朋友很少,总是独来独往,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结识新朋友。班上的同学都是来自县城周围的乡村,很多同学在周末就会回家,他有时候也会想家,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标,是他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下去。

学生宿舍原来是一间教室,沿着两侧的墙铺上木板,底下放几块砖,就成了两排通铺。学生的铺盖卷白天卷起来,就会露出光秃秃的木板,正对着门口,学生的自行车紧紧挤在一起,中间很窄的一条过道,全班二十几名男生都在这一个宿舍里面。到了晚上,宿舍会特别热闹,每个同学都缩在自己的被窝里面,和周围的人聊天。他还记得那时候,有个同学就在他床铺的对面,每天晚上都会给同学们讲评书,这个同学模仿着评书家单田芳的口气,大家总是很痴迷这种自娱自乐。他为了能够考出好成绩,每天早晨都会第一个起床,无论冬夏春秋都会在宿舍外面的路灯底下背英语单词。他的学生时代那时候很艰苦,每次回家都会带咸菜来学校,他将自己的生活费降到最低,他知道为了让自己上学,家里面已经欠债累累。

每天早晨上课以前,全体学生都会在操场跑步,几圈下来就会气喘嘘嘘,他将跑步当做锻炼自己意志的方式,那时候,他的生活只有两部分组成,教室和宿舍。他为了梦想,上了三年高中,他以为自己的付出一定会有收获。他觉得只要考上大学,他的人生就会鲤鱼跃龙门,他的苦读并没有让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三年奋斗以后,迎来高考,他的成绩又是与录取分数线相差几分,他必须要开始面对现实。家里面已经不可能让他再去复读一年,他的大学梦将永远不会变成现实,高考失败以后的那个暑假,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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