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梁铁军斜眼看看黄伦:“考考你,石若冰和凶手的意图,你想明白了吗?”
“头儿,我好像明白了,”黄伦低头沉吟道,“这两个人,其实也在暗中较劲,以石若冰那种争强好胜的性格,即使她和凶手是一伙儿的,也绝对不会要对方把现场细节告诉她,她只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去解开这些谜团。同样的,凶手只要把韩娟的睡衣弄整齐,也可以让石若冰无计可施,因为在现场办案的时候,如果突兀地去打开衣橱,检查里面装棉被的袋子,必定会被自己人怀疑。但凶手却故意弄乱了韩娟的睡衣下摆,又不告诉石若冰,其真正的目的,我觉得,就是想考验一下她,尤其是她对细节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梁铁军微笑着点头:“没错,这可能就是两人间的一场赌约,石若冰要凶手抓紧时间写那份推论稿,凶手答应了,同时又提出自己的条件:你必须破了我的局,才能顺理成章地使用这份稿子,否则,就算给你了,你也不可能随便拿出来。”
黄伦禁不住问:“万一石若冰没有破局,那么凶手写的稿子,还有精心布置的一个借刀杀人的凶案现场,不就白白浪费了么?”
“浪费就浪费,我觉得,凶手根本不在乎这些,因为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想法,就是要保护好石若冰,”梁铁军高深莫测地呵呵一笑,“石若冰坚持要用那份推论稿,凶手却给她设了一道坎,就是要她在破局之后,才能使用,可见在凶手的心里,他并不希望石若冰涉足进来,他觉得靠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完一切,事实也证明了,他确实可以做到,到目前为止,两死一重伤,而石若冰除了提供那份稿子,其他的方面,她完全就是置身事外。”
黄伦若有所思地说:“是的,凶手把她保护地很好,我觉得,凶手可能还有个想法,就是石若冰不要找到那个睡衣褶皱的线索。”
“没错,但石若冰的好胜心太强了,再加上她满心要除掉郭闻,所以不顾一切地找寻那个线索,没想到,真的被她给找到了......当然,还有种可能,她这么做,也是在间接地给凶手承担压力,分散火力。”
说到这里,梁铁军禁不住冷冷一哼:“敢在命案现场玩赌约,这两个人,胆子确实够大,其实照我看,凶手比石若冰更厉害,因为他在现场布下的这个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首先,它不能被七弦区分局破解,必须要等着石若冰来解答,第二,即使没有遂他的愿,被老高他们破解了,那么也要让老高觉得这个凶案现场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的。”
“是的,现在回想一下,凶案现场好像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个棉被里的手机了。”
“那个手机,只是借刀杀人里的一步,没什么值得多研究的,”打开一罐可乐,轻轻喝一口,梁铁军又说:“凶手也肯定没想到,石若冰那么快就来了现场,她靠着那条辅助线,顺利解开了谜题,然后还有点沾沾自喜......其实这凶手真的是用心良苦,他既要顺着石若冰,先写实验稿,又布置现场,还要和她玩一场脑力竞赛,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又不忘着保护石美人,想尽方法不让她涉足进来,却没想到,石美人似乎不领他的情,一门心思只想弄死郭闻。”
黄伦笑着说:“如果凶手是男人的话,他应该很喜欢石若冰才对。”
“确实很有可能,虽然两人在暗中较劲,但是,从一些很小的细节可以看出,凶手一直在背地里袒护着她,而且石若冰对对方也非常信任......我感觉吧,他们俩的关系,有点像以前的高俊阳和陆妍,那时候,无论陆妍做了什么,高俊阳都是二话不说,和她站在一起。”
沉默片刻后,黄伦说:“许炎腾如果还活着,这个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不,就算他活着,他也写不出那种超高难度的实验稿,其中涉及到太多法医学方面的知识,连你我都是门外汉,何况他呢,”梁铁军又点出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而且他们兄妹俩之间,关系到底怎么样,没人知道,但我倒是听人说过,许炎腾可能是被石若冰逼着跳崖自杀的。”
“她应该不会那么狠吧......”黄伦皱着眉头沉思:“接下来,我们只能从石若冰的日常生活中,去想办法找寻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了,此人和她关系如此紧密,又懂法医学知识......”
“我们不但要挖出这个人,还有就是必须找到行凶动机,不然,这案子是没法推下去的,”梁铁军扔给黄伦一支烟,自己也叼起一支:“要想办法去找小林谈谈,我总觉得,他可能还会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黄伦应道:“是的,不过看他刚才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怕他隐瞒着不说,或者故意乱说......”
梁铁军嘿嘿冷笑着:“他要真敢这么做,我倒要佩服他是条汉子了......对了,老王叫你我和老高,去他家里吃晚饭,走吧,先吃饭去,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