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右侧缝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纱布,很刺眼,也很丑,尽管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谢谢你了,王医生,”林杰向她道谢。
“你这副样子,没法再出警执行任务了,会影响你们警队的形象,”王佳调皮地笑着,然后又叮嘱他:“你这几天要当心,伤口不能碰水,睡觉时候也别压着,十天后过来找我,我给你拆线。”
“好,我记下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配点儿消炎药?”
“不用了,万一吃了药,又喝了酒,那就完了,”林杰也跟她开着玩笑。
王佳笑的贼欢,眼睛弯成了两条可爱的月牙。
还是像王佳这样的女孩子好,有女孩子的样子。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等我伤口好了以后,可以请你吃饭吗?”
王佳心里一阵惊喜,马上回答:“好呀,你留个手机号给我吧。”
林杰把自己的号码报给她。
“我记下了,”王佳把号码录入自己的手机,又笑着说:“你十天后如果不请我吃饭,我会打电话提醒你。”
“保证不会忘记。”
“对了,高叔叔关照过我,给你做一份验伤报告,你要不要......”
“不用了,这点伤不算什么,还是放过人家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佳点点头:“好,那我送送你吧。”
“好。”
带着一丝小小的兴奋,还有些许无奈,林杰回到了七弦区分局。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问才知道,几个同事都在忙着做笔录。
刘阳,韩娟的父母,还有古祥义的父亲,这几个人被分别隔离在不同的屋子里,做笔录的警察反而显得人手不够用了。
高涛正站在走廊上抽烟,看到林杰回来了,朝他招招手:“伤口不要紧吧?”
“高队,王佳的医术不错,过几天拆了线,就没事了。”
见林杰两手空空,高涛又问:“验伤证明和费用收据,有没有带回来?”
“我想还是算了,韩娟的爸爸也够可怜的,女儿死的那么惨,我不想再对他落井下石。”
“好吧,你这个受害人都这样说了,那我没意见,”高涛扔给他一支烟,“来,抽一根,应该对伤口没影响吧。”
接过烟,点燃后吸了一口,林杰问道:“高队,我们现在就等着笔录出来吗?”
“是的,还要等宋法医那里的验尸结果。”
高涛斜眼瞅着他头侧的纱布,又哈哈一笑:“接下来的几天,你就留在局里做内勤吧,这副样子,没法再出去跑了。”
“知道了,高队,”林杰悻悻地应着。
此时,在三个不同的屋子里,正在同时进行着三场笔录。
第一个房间里,做笔录的是古祥义的父亲。
他的眼皮红肿,眼袋发黑,声音嘶哑地不成样。
“阿义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他虽然和韩娟住在一起,但每次跑完长途,都会先回来看看我和他妈妈。上个星期他出车去了外省,在前天晚上回到市里后,就来看我们了,当晚他也住我们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