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等陈数到的时候,陈月正坐着小板凳靠在堂屋的门框上,她身上的衣裳有一股血味,可如今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去换了。
只要稍稍闭上眼睛,那尖刀刺向自己的那一幕就难以抑制的重复在脑海之中。
直到,
陈家的院子外,停下了两辆牛车,一辆下来了去报案的陈爹,一辆上下来的三名穿着制服的捕快,他们腰间都别着一把带着刀鞘的刀。
其中一人,格外的高大,那刀鞘上还刻着海字。
想来,那就是之前叫陈数去请的那位捕头了。
“尸体在哪?”
一进门,海捕头就急匆匆的冲坐在门边的陈月问道。
陈爹连忙跟进门来,
一边伸出手来指向厨房,一边小跑着道:
“海大哥,那里,尸体在那里,小女今天早上和那贼人搏斗了好一会儿,若不是我赶去及时,她今天就要命丧黄泉了,现在怕是还没有缓过神来。”
海捕头猛的一敲自己的后脑勺,
“忘了,忘了,陈老弟你说过的,啧,这记性,走,咱们去看看那具站着的尸体,你们两还没有见过那荒漠人长什么样吧?”
看着三名捕快走进了厨房,陈月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里的捕快没有要求什么还原案发现场,否则陈爹怕是没那么容易顶包。
牛芳一边用布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边走到陈月身旁道:
“小月,娘把水兑好了,你快去洗一洗吧,你身上这衣裳也不要了,晦气得紧,正好把那上次在镇上买的过年衣穿上。”
牛芳虽然早上看见那黑衣人被吓了一跳,后面又后怕不已,但因为没有正面对上,过了一上午时间,心态就稳了。
至于牛红,她一边哭着,一边领着董瑞回他房间,给他用水擦了一遍身子,一边说着是她对不住他,问他是不是早就想杀人了。
董瑞本因为暖水擦拭而逐渐放松的身子,在那一句话后,又恢复了紧绷,双唇紧抿,呆滞着一张脸看向堂屋的方向。
“娘,咱们过几日去县城一趟吧。”
牛芳正在将门栓给卡上,听这话只好奇道:
“去县城?为啥?这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县城的捕快也来了,他们就算还想找我们麻烦,用要掂量掂量衙门吧?”
陈月整个人都沉入前段时间购入的泡澡桶中,在水中睁开双眼,伸出双手放在眼前。
吐出几个气泡,将头从水中缓缓抬起,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这事儿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这人为了杀咱们,孤身前来,证明他对自己十分自信,加上他的身份,想来,咱们山河县恐怕,还有他们的同伙。”
这是陈月呆坐在门口一上午一直在想的,
这人真的是来杀他们家的?
秀才先生为何会与他们荒漠人有勾结,
荒漠人知道黑衣人死后,会来报仇吗,
她,
到底应该怎么样,
才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
以及,
不殃及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