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庶长衙署。
几名军士身披蓑衣手执戈矛,在四处巡逻,闪电忽明忽暗照耀下,衙署大厅门前的大槐树上竟然隐藏着一黑衣蒙面人!他全然不顾风吹雨打,眼睛正死死地紧盯着大门洞开的大厅——
大厅内灯火通明,
卫鞅正在提审公孙戴。
卫鞅一拍案几,喝道:“大胆公孙戴,事至今日,却依然还不肯认罪伏法,百般狡辩,搪塞本官,分明就是藐视本官!实属刁蛮可恶!”
公孙戴装傻充愣,道:“大人,小人的确是冤枉哪!大人所说的罪行全是那子都一人所为,与小人无干哪!叫小人招认什么呀?”
卫鞅:“我问你,你为何要将你所犯罪行,说成是受子都等人利用所致?还有,你为何将罪责全推到一个府中的区区总管身上?如此委过于人,避重就轻,分明是想为自己开脱罪责,妄图以此来逃避律法制裁!如此狡黠,分明是冥顽之徒,其心可诛!”
公孙戴做出一副委屈状:“大人有所不知,那来福乃敝府中的一名总管,平日里常在外经手买卖田契、放债之类事务。久而久之,自然也结识了子都、赵万三之流人等,想来定是这奴才狗胆包天,欺上瞒下,暗中参与盗卖军粮这等大不题之事,并且还打着鄙府旗号,招摇撞骗。不瞒大人,小人自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不谙世事,那来福利用这点,曾欺哄小人说,小人应该出去经历些世面,经常拉小人列席各种名目的宴会,当时小人哪知其中玄机,还当只是寻常应酬而已,丝毫不疑有他。咳,小人直到今日方才明白,当时自己其实是被来福当成筹码,给间接利用了。可能正因此缘故,来福才得到将军粮盗运出境的通关凭证,以至小人被大人视做盗卖军粮的罪魁祸首。近日家严才听闻此事,大为震怒,狠狠责骂了小人一通。小人方知此事之严重后果,极为后怕。家严打算将来福扭送见官,不料来福眼见事败,竟假托外出收帐,暗自潜逃,现已不知去向了。家严为此派人四处寻找于他,至今却未见其踪影。如今小人是有口难辩,冤枉莫白呀!还望大人明鉴,还小人清白之身啊。”
“住嘴!”卫鞅剑眉倒竖:“汝还恬不知耻说清白二字!单凭来福他一区区奴才,若无人为其撑腰,主使纵容,他怎敢如此目无王法胆大妄为?不惜以身家性命为注,铤而走险?犯下这祸灭九族大不韪的罪行?需知,这盗卖军粮可不比买卖田契放外债那般简单,什么人都能做得成,倘若没有你这等头面人物,亲自操纵,单凭来福他区区一个下人,岂能办得成这等天大的好事!?况且,依汝这般聪明绝顶之人,又岂能像傀儡一般,轻易就听任一个奴才的随意摆布,玩弄于鼓掌之中?”
“……”公孙戴语塞,脸半红半白地,额头上冷汗直冒。
三
风雨交加之夜。
雍州城内。
城北街区。
街区里的居民早已进入了梦乡之中。
四周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声和唰唰的下雨声,就是一片寂静……
几条黑影幽灵一般潜至一大户人家院墙外,一阵轻微的稀唆声,这几条黑影已经翻身上墙,进入院中,他们又潜无声息地径奔正屋,开始用刀拨弄门闩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室内,从睡梦中惊醒的小妾,忙摇醒睡在身旁的富豪:“老爷,快醒醒呀。”
被摇醒的富豪睁开懵懂的眼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冷冰冰而坚硬的家伙架在脖子上——
富豪顿觉不妙,刚想伸手去摸脖颈,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喝斥声:“别动,动一动就先要了你的狗命!”
夫妻两个惊骇万分,不由的哆嗦成一团富豪颤声道:“好汉爷饶命……有……有话好说。”
黑影人开口道:“识相的话,就赶紧交出你的所有财宝,不然的话,爷爷这口刀可是管杀不管埋!听清没有?”
富豪如小鸡叨米般点头:“听……听清楚了……只要好汉爷不伤小人性命,小人情愿将全部家产奉送……”
黑影人喝道:“少罗嗦,快点!”
富豪哆哆嗦嗦从被窝里爬出来,又在黑暗中胡乱摸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