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漫江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不觉一愣。随后才勉强一笑:“你这么做确实有些太狠了,完全是赶尽杀绝的意思。”</p>
陆缜来到他身边,看着外头漆黑的天空,轻轻地叹道:“不狠不行哪,毕竟我面对的敌人论势力要比我这个府衙通判强太多了。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他的错处,自然是要一举将其置于死地的。”</p>
“可是……”钱漫江张了下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p>
“我知道你的意思,针对我的只是谢景昌一人而已,我压根不用把整个谢家都拖进来,对吧?”看到对方点头后,陆缜才摇头道:“你的看法其实并不对。表面看起来,我的对手确实只有一个谢景昌,但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就敢做这些?就因为他是个秀才?还不是因为他有谢家这个大靠山!</p>
“确实,这次的事情谢家上下几乎都不知情,他这么做更多只是为了和我置气。但是,如果事情真被他做成了,我会是个什么下场?丢官罢职都可能是轻的吧。而且,只要让谢家知道了这事,只要我陷入被动,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将错就错,不惜一切地把我置于死地!</p>
“所以在我看来,要想自保,光是解决一个谢景昌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把他背后的谢家一并解决了,才能保万全。而且即便退一步来说,谢家真不出手,只要我为了自保除掉了谢景昌,谢家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既然早晚要与之为敌,我为什么就不能先下手为强?既然动了手,那就不能给他们任何翻身的余地!”</p>
一番话说下来,直让钱漫江半晌回不过神来。但仔细想想,却又在理。双方实力相差太大,陆缜只有这一个机会能取得胜利,所以无论他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被理解的。</p>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你且回去消息吧。明天,还有最后一步要走呢。”陆缜轻轻一拍对方的肩头,这才施施然地离开。</p>
而钱漫江,则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长叹一声,负手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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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秉孝并不知道这半日半晚的时间里陆缜居然就把所有罪名都坐实到了谢家的头上。当他被人带到陆缜跟前时,本来还想说几句场面话的。可是在听了陆缜那一番叙述,同时又把谢景昌和常天墨的证词拿到他眼前,让他看过之后,他的整张脸顿时就变得煞白起来:“你……这是欲加之罪!我要见知府大人!”</p>
“知府大人有病在身,今日这案子早就交给本官审理了。”陆缜解释了一句,继续道:“谢秉孝,现在证词已经有了,人证也在府衙之中,你还有何话说?”</p>
“你这是诬陷,我谢家一向门风严谨,从不违反朝廷律令,岂会干出这等诬陷他人,挑动百姓的事情来?而且这等事情做出来,与我们有何益处?我们谢家是生意人,杭州城里越是安定,才对我们越是有利,我们岂会自断财路!”谢秉孝知道事情很是严重,当即大声反驳道:“这一点,就算把官司打到南京,打到北京去,也是说不通的!”</p>
在旁的钱漫江也不觉为陆缜感到头疼。确实,从动机上来说,谢家是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倘若他们的靠山以此大做文章,还真有可能把案子给翻过来呢。</p>
陆缜脸色也是一沉:“看来,你谢秉孝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