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子身边侍立着参加完早朝之后,便会随着皇帝一道去其他殿宇里批阅奏疏,直到过了中午,天子用过了午膳之后,他才会回到自己的司礼监里处理手头上的事务,下午和晚上则可能出宫去自己在京城的大宅里处理东厂或私人的事务。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在伺候完皇帝用膳后,王振这才漫步走回司礼监,心里则盘算着锦衣卫曲平那些人该怎么处置,是该把人放弃了,又或是再想别的法子。
其实他并不介意放弃这些个没用的家伙,也相信以他们的胆子是不敢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但是,这么一来锦衣卫的名头就彻底被打,将来可能会有更多人跳出来学那陆缜。
“陆缜!总有一日,咱家定要了你的小命!”王振心头暗暗发狠,沉着张脸走进了司礼监的门户,却一眼瞧见了自己的亲信之一,随堂太监曹瑞正一脸急切地在那儿来回地踱着步子,一见了自己进来,他先是上前一步,继而却又有些犹豫了。
“曹瑞,你这是想说什么?”王振有些不快地皱了下眉头问道。
“奴婢……”曹瑞本急着来禀报急事,但一见王振的脸色,心里又打起了鼓来,生怕自己一说事情会惹得王公公心下更是恼怒,所以便显得嗫嚅起来。
“有什么就说,咱家可没工夫陪你在此干耗着。”王振一面说着,已进了自己的屋子。
曹瑞略一踌躇,还是赶紧跟了进去,入内之后小意地道:“老祖宗,奴婢说了您可千万莫要着恼,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顿一下,偷眼打量了神色不那么好看的王振一眼,他又继续道:“刚刚宫外传来消息,马硕马都督他……”
“说,马硕他又闯什么祸了?”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王振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耐烦地催促道。
曹瑞心知已无法隐瞒,便大起了胆子来道:“马硕他之前突然带兵去了大兴县衙,说是要把曲平几人给弄出来……”一口气说完这话,他便立刻跪了下来,把头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作为王振身便得用的太监,他自然知道这事必然会惹来王公公的愤怒,所以早有了心理准备。
王振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就变成一片铁青,一挥手就把桌案上刚被人放上的钧窑茶杯给扫到了地上:“岂有此理!是谁让他去做这等事情的?”
他不可能不感到愤怒,这种在京城随意调兵,去衙门闹事的举动可是极其严重的,一旦被人弹劾,轻则丢官,重则连性命都得搭进去哪。而且,要是有心人再提几句此事与自己有关,是自己指使的,那问题可就越发的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