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又道:“还有,城外王庄的小麦快要熟了,你让马六他们去盯着点,莫出什么意外。听说前年就有两村人因为矛盾居然趁夜拔人麦子的事情发生,这次是绝不能再来了。”
那书吏又答应一声,这才匆匆转身而去。
一人离开,马上就跟着有一人进入了陆缜的公房之中,向他禀报相关事宜。而陆缜的头脑都也清晰得很,对每件事情都信手拈来,一点没有混乱的感觉,直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给六七名下属下达了各种指令之后,他方才呼出口浊气来,得空端起茶碗狠狠地灌了两口早就冷了的茶水。
原来这大兴县令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事情要管,这比之前对付那些权贵官员更叫他感到心累:“要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胡濙坐上这把椅子。或者我真该去找个合用的师爷了,不然像我这么忙碌下去,恐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来了。”此时早过了中午,但他还没用过饭呢。
一般来说,每个走马上任的县令都会找上几个师爷帮着处理各种大小事务,但是陆缜显然忽略了这一点,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身边也没有人提醒,居然就这么懵懂地做了两任县令。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师爷对自己来说有多么关键,即便不找刑名师爷,好歹也得去请个管钱粮的师爷来才是哪。
正当陆缜感叹自己这个县令有多苦,连饭都没得吃时,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已来到了公房门前,而且来人手里还端了个托盘,里面装了一大碗米饭和几碟还算精致可口的菜肴。
人到门口,陆缜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抬头一看,他脸上便露出了欣然之色:“你怎么来了?”
楚云容脸上依然带着标志性的红晕,见房内无人,才赶紧走了进来:“我听人说你陆县令最近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了,担心你的身子,所以便叫后厨整治了些饭菜给你送来了。你呀,虽然忠心正事是对的,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呀。”
这话里的语气虽说带着些埋怨,但其中的关切意味还是很清晰地传达了出来。陆缜听了心里便是一暖,笑着站起身接过托盘:“倒是生受你了,我才刚觉着肚饿,想着该如何是好呢。”
“你呀,怎么在这事上总是糊里糊涂的,平时看你处理正事时可精明着呢。”楚云容似是怨怼,似是担心地横了他一眼,便开始把托盘里的那几碟菜给取出来放到桌子上。陆缜见了,忙连连称是,同时也帮着一起拿饭菜。
不知是有默契还算没有默契,最后两只手同时放到了一只菜碟之上。小小的菜碟根本无法放上两只手,他二人的手便触在了一起。
陆缜只觉着触手一片滑腻,心下便是一荡,下意识地便握了上去。而楚云容则是在一惊之下,俏脸通红,可手却没有从对方的掌握里挣脱出来,只让他就这么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