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看到裴瑾瑜同样眼睛一亮。
和她一样,裴瑾瑜身上穿的也是银红霞影纱夹袍,只绣样换成了青山溪水雪松。
和裴母身上的写实风格不同,使的是写意手法,用极浅的绿色缥色丝线虚虚勾勒,虽然寥寥几笔,但留白做的好,越品越是韵味无穷。
这两件夹袍均为裴母亲手所制,堪称刺绣大家又精通书画的她,将日常用品上升到了艺术品的层次,让人见了唯有惊艳感叹。
裴瑾瑜头发被编成两根长辫,束成顶髻,扣在刻有如意纹的小巧翡翠发冠中。
腰间松松系着根如意结腰带,是夹袍同色料子缝制。
走动间,脚上纤尘不染的玉色卷云履在银红长袍下若隐若现。
暖风徐徐,送来阵阵花香,扬起纷落如雨的垂丝海棠花瓣,蜂蝶翩飞,鸟雀啁啾,大好春色如斯。
海棠花雨中,裴瑾瑜迎上裴母。
裴母眼前一阵恍惚,一个美少年从天花乱坠的仙宫中缓缓走来,美好的仿佛一张精心绘制的遇仙图。
“母亲!”
看到裴母愣怔,裴瑾瑜又轻轻唤了一声。
“好,甚好!”
回过神来的裴母展颜一笑:“我儿好生俊美,天人之姿也!”
裴瑾瑜莞尔,同样展颜一笑:“母亲如麻姑在世。”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找到知音,这是两只颜狗的惺惺相惜啊。
绿珠和红玉抿嘴一笑,不管夫人还是公子,都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不愧为母子。
扶着裴母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驶出桃花巷,向着浣溪街上的县衙而去。
赏宝只邀请同行及金主藏家,并不同鉴宝大赛一样,对外开放。
因占地小,展品价值高,自然要把地点定在安保系数最高的县衙。
马车辚辚而行,不时遇到同行,没过多久,便到了县衙外北广场上。
从这里到县衙内的会场步行至少还需要一刻钟,但为防道路阻塞、不法之徒窥探,马车及随从都必须留在此处,裴瑾瑜同裴母便按照衙役的指示下了车。
“绿珠,你们跟着马车回去,不用特意来接,我会和母亲一同返家。”裴瑾瑜交代道。
离家并不算远,与其在这里傻等,不如早点回去,也减少些麻烦。
打发掉下人,站在广场上,她发现这里与平时的防卫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到处是身穿皂衣,腰挎大刀的衙役走来走去。除了这些人,还有从府城调来的驻兵把守各处出入口。
这些人仿佛一夜之间冒了出来。
“这是由暗转明了?”裴母轻声道。
裴瑾瑜茫然。
“鉴宝比赛时调兵便已经来了,不过是隐在暗处罢了。”裴母瞥了她一眼。
裴瑾瑜为了鉴宝大赛可以说废寝忘食,心思全在比赛上,外物浑然不觉,哪里会去关心安保问题。
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也有理由:“这么重要的活动,相信不管是朝廷还是县太爷都格外重视,想也知道安保不会发生问题。否则,不成了大笑话?”
裴母淡淡道:“你倒是对赵元吉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