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些愠怒,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地把眼前这群人都给骂了一顿。
他们面面相觑着,一时竟被她的气势给吓住了。
不过他们毕竟是办差事的,倒不会真的怕了苏清玖,正要强闯进去。
忽而却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苏姑娘,怎么回事?”
几人向畅春园的长廊上看去,却见到一个锦衣公子提着一盏琉璃灯大步赶来。
走进前一看,正是钟宇。
李捕头也算见过世面,如此情形,知道不能过激了。
钟小公子,不仅仅是布政使钟大人家的公子,更是钟萃阁的主人,若是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又写了出来,届时整个金陵城的人都会抗议,此事绝不宜闹大。
见如此,李捕头不急不燥,耐着性子道:“苏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大人发了逮捕文书,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那妇人的丈夫还在衙门里坐着,我们大人也还在衙门里等着。你且发发善心,叫我们进去搜一搜吧。”
苏清玖又是一声冷笑,又道:“若是搜不着如何?我苏家的名声,难不成便这样给毁了?”
几个不通形势的捕快,难得见李捕头语气这么软,颇为不服地道:“姑娘,难为我们苦口婆心的劝着,你别不知好歹,大人下了搜捕文书,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若我偏不让呢?”那凤眼一瞪,几个人也不敢上前来。
更何况这时钟宇也走了上来,二话不说便站在了苏清玖的身边,无形中有给苏清玖撑腰的意思。
李捕头头疼不已,那双并不太大的眼睛藏在浓密的眉毛下面,眯成了一条缝儿,细细地打量着钟宇的态度,试探性说道:“钟公子,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
钟宇冷笑道:“受苏姑娘相邀,小住一日,难道也要你们按察司衙门审批吗?”
“不敢不敢!”李捕头连连道歉,心中却也打量,看来钟家公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帮苏家了,此事难办啊。
他真是为难之际,却听苏清玖给了台阶,“官爷大半夜跑来,我知道你们辛苦,要进去搜查也可以,不过,我要你们按察司衙门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李捕头道。
苏清玖嘴角婉转地笑了笑,一眼扫过一行大约将近二十个的捕快,最后单停在李捕头的面前,且说道:“我们苏家是商贾之家,最重名声。今日有人造谣我杀人越货,明日谁还敢买我苏记的东西。若是洗刷了我的冤屈,衙门必须出一份公示文书,向我道歉,向我们苏记道歉。”
“这……”这可是事关衙门声誉的事情。
钟宇皱着眉头,也一脸严肃地扫过众人,质疑道:“你们虽是为官的,却也不能胡作非为,欺辱百姓,若是今日苏家有错,你只管拿人,我绝不管。若是你们冤枉了苏姑娘,理当赔礼道歉,这有什么为难的?”
苏清玖又看了看满脸都写着纠结的李捕头,又道:“若是你实在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问问按察使大人的意思。”
李捕头一听这话,立马便抖擞起精神来。
想起了按察使大人那极有威严的话来,今日必定要搜罗出那妖女的罪证来。
大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拿出苏清玖的罪证,以报当初苏清玖害他被囚禁的仇。
这下没有搜出罪证,还要叫按察司出道歉信,他若正回去问了,按察使大人恐怕真要拿了他的脑袋。
问是绝不可以问的。
可若是私自答应了下来,要是没有搜到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