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凄楚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跋扈得意之色。
才十八岁的人,如同蒙罩上了一层死灰。
她无力的拉着姜莲珠的手,“姜大夫,我真的,以后都不能生了?”
仿佛只要姜莲珠说出是,她剩下的生机就全部要失去似的。
姜莲珠有些不忍心,这白金鱼平时可恨是可恨,此刻有了死意……
到底是一条人命。
“凡事没有这么绝对,你还年轻,身体养得好,过几年,说不定就会好起来。”
小高媳妇如同疯魔一样,对着她的小腹挥拳无数,她腑脏内器都不同程度的受到巨大的创伤。
说好,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金鱼哽咽道,“我娘,我娘拿了老高家的银子,不告那个恶妇了,我婆婆高大娘说我不能生了,让我相公把我卖了去,养着吃白饭,我……”
姜莲珠无言以对。
这就是人性。
轻贱如草籽,白金鱼这样的自私自利,稍微有点出头机会就上头,稳不住的性格与她的出身环境是有莫大关系的。
白氏重男轻女,不拿白金鱼当人,白金鱼不为自己谋划无人为她谋划,嫁到老高家,也就是拿她当个生儿子的工具,如果不能生了,被转卖出去,是随时有可能的事情。
哎。
姜莲珠难得安慰她道,“别想多了,别人靠不住,就靠自己,好好养好身体,活下去,女人也不一定非要依附男人才能活,自己能立得起来,才是真正的安全感。”
白金鱼哽咽着嗯了一声。
没有再说别的。
……
一晃数日过去了。
林小公子越来越精神,他的喘症都没有复发过了。
与姜莲珠日渐熟悉不客气起来之后,他也没有再别扭,能当面脱去上衣,让姜莲珠给他扎针了。
病情大大好转。
姜莲珠接收到了来自于林夫人的一封亲笔信。
让她十分的意外。
这位古代商业女精英强者连面都没有见过姜莲珠,但是,言辞当中,对姜莲珠说话客气温婉,十分欣赏姜莲珠,说了秋梨膏,又感谢了姜莲珠对林子骥的医治与照顾,说林子骥脾气不好,在家里都不好管教,倔强得很,让姜莲珠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该打就打他,该揍就揍他,还十分委婉地问姜莲珠的婚姻状况,言下之意,与林子骥上次所说的,有那么几分不约而同的意味。
林小公子边念边坏笑,“看吧,我娘就是这么有眼光,了解儿子的心思,我和你说,我娘也很中意你呢,原来我娘以前说谁治好了本少爷,以林家半个家产相送,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娶个女大夫回来,咱俩一人一半家产,还算是没有分开,一家人……我娘真是英明神武呐!”
姜莲珠拿起秤药的小秤砣,就要砸林小公子。
林小公子围着大药柜跑圈,“旁边没人我才说的,你住手,住手!再不住手,本公子要生气了。”
二丫就在旁边跟姜莲珠学草药分类,咋不是个人了?
姜莲珠继续砸他。
二丫抿嘴笑。
林小公子就凶狠的瞪她,“你还笑,就怪你,没有眼色还不赶紧走开。”
二丫就不走,她凭啥走?她要学习……
之前怕这个林家少爷脾气不好打人,后面发现他不打人,就只会掀桌子打板凳的,也就不怕他了。
还有,她早上也会早起,跟大家伙儿一起锻炼身体,感觉也长了不少的力气,林小公子是个病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