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群看客不死心地跟上来,想继续看这场热闹,而这一举动,也让茶馆在今日的收益赚上一笔。
“可有题意?”穷书生道。
“无题意,自行发挥便可。”李景隆接过陈生端来的茶杯,一口饮尽。
而后者陈生却在眉宇间泛起一抹愁容,小公爷还会写词?陈生看着李景隆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在陈生的记忆里,小公爷虽是喜好读诗文,摆弄笔墨,但大多都是抄写,未曾原创过,小公爷他...行吗?
“笔墨纸砚我买回来了。”林霄抱着买来的文房四宝喊道。
待李景隆提笔才要写词,他想起一件极为重大的事,这关乎着今日的颜面,那就是——他不会用毛笔写字。
“林霄,你替我代笔。”李景隆一把扯过林霄。
林霄没有犹豫,默契地端坐,提着笔,等待李景隆娓娓道来。
李景隆语速飞快,念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林霄运笔如流水,写出矫若惊龙的行楷。
李景隆继续念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林霄愣住,宛如石化般,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后面两句。
李景隆推搡了一下林霄:“愣着作甚,快些!”
林霄憬然有悟,绷着脸疾笔写完。
李景隆扯走宣纸,招来另两个穷书生,道:“你们自行体会吧。”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穷书生手里死死抓着宣纸,微微发抖,脸部抽搐着。
这是在激励穷书生,也是在diss穷书生。
嘶...
“彦实,不用比了,我们...输了...”另一穷书生长叹道。
仨书生交换了眼神,叫作彦实的穷书生接过宣纸。
七言绝律,难写。
气氛压抑,穷书生大笑,两句诗成千古一绝,是他输了。
虽然面带不甘,不肯善罢甘休,可最终,他也是服了软,面如死灰,目光闪过一丝苦楚,迈开沉重的步伐,终是不情愿地跪下,朝李景隆重重地行跪拜礼:“学生张信,字彦实,拜见...”,张信颤抖着语气,又重复道:“拜见...老...老师...”
当张信抬头时,其极力仰面,眼眶已是通红,像是泪水将要夺眶而出,而他那仅剩的自尊心,又驱使他要掩藏泪水。
张信?!
李景隆心头一颤,这都让他捡到宝了,万一是同名了呢,管他呢,收就对了,反正也不吃亏。
李景隆依稀记得,张信是洪武二十七年的状元,史称小张信,因为当时在朝中还有一位叫做张信的宠臣,为了区分二人,这也是朱元璋赐称的。
不过,就是这个人太轴了,不懂得变通,在洪武三十年时被朱元璋赐死了,要是他能改变张信的人生轨迹,那他的身边又有一得力干将,对未来的靖难之役也有了底气。
张信拜下之后,其余两个读书人,也都红眶拜下,一人道:“学生顾江,字丘北,拜...拜见老师,还请老师赐些银子,好赔偿这位公子的玉佩...”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喉咙被堵了似的,只剩下哽咽。
“学生叶非,字佑元,拜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