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王翦脸色凝重的点头,虽然对于陈旭的话略有诧异,但也感觉符合他仙家弟子的身份,如果一个仙家弟子连这一点儿天下大势都看不出来的话,也白瞎了这个让陛下都要小心谨慎对待的身份。
“因为要防备六国势力复辟,因此在原来的六国区域屯集驻留了大量士兵以防万一,这些兵卒数量巨大,消耗的粮草军械等供养也非常巨大,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加上如今正在全国大范围修建驰道和水利设施,征召了数十万的民夫役卒,这些人不仅无法参与耕种劳作,同时还要消耗大量的粮食,而且还得打造无数修路伐木的工具,这又是一个巨大的负担。还有,北地长城边境屯守二十万兵卒防守匈奴,同时监督六国百万降卒修建长城,这些士兵和降卒每天的消耗又是如同一个无底洞,粮食器械源源不断也永远填充不满,别的我就不说了,就光是这三处,我大秦虽然号称有两千万人口,但却要供养近三百万不事生产的兵卒民夫和降卒,这个负担全部压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农户身上,这就如同人踏足在一座朽桥之上,而桥下还有无数凶唳巨兽,一个不慎朽桥断落,则后果可想而知……”
“你说的不错,如今之大秦,外忧内困,的确负担沉珂,但你所说上策到底是什么,可有解决之法?”王翦神色越发凝重。
“老将军来我清河镇三天,肯定也仔细看过了许多不同,让您最为惊讶和奇特的是那一样?”陈旭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一个问题。
“最为惊讶和奇特的……”王翦揪着胡须沉吟。
“莫非是制陶坊那个拉坯机?”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白震突然说。
“非也!”没等陈旭说话,王翦便摇头否认,“拉坯机固然新奇,但却无关民生和百姓死活,如今之大秦,唯独缺粮,莫非陈里典说的是那曲辕犁?”
“不错!”陈旭点头,“曲辕犁可以深耕土壤,横耙可以除草平整,这两样可以让土壤松软,种下的粮食才能长的更好,获得更多的产出,加上囤肥措施,在这种精耕细作的方式下,一亩地所获粮食要比以前简单的刀耕火种多出来至少三倍甚至是五六倍,即便是大秦以后不再开垦更多的粮田,复耕几年下来,我大秦的粮食将堆积如山,再也无虞粮食不够的困境,俗语云:民以食为天,只要粮食充足,百姓自然生活安泰,加之我大秦兵精将足,到时再征伐岭南百越之地,即便是天时地利皆不在我,但大秦却独占人和之势,即便是拖也能把百越那些土蛮拖死……”陈旭看着王翦,“老将军,这便是我的上策!”
王翦听完之后沉默许久,点点头然后叹口气又摇摇头:“民以食为天这个说法一点儿不错,你说的上策也与老夫看法一般无二,昔管子兵法云:畜之以道,则民和;养之以德,则民合。和合故能谐,谐故能辑,谐辑以悉,莫之能伤。因此先修生养民积蓄力量,才能得万民支持,可惜陛下等不及也,还是说说你的中策吧!”
“中策是改变攻击目标,眼下之大秦有两大外患,其一南方的土蛮百越,其二北方的胡蛮匈奴,但相对于越族来说,匈奴对中国的危害更加巨大,而且马匹高壮精良凶狠残暴,除开大河阻挡之外与我中原之地几乎没有任何阻隔和缓冲,一到冬天便会南下劫掠我大秦百姓,而且如今匈奴已经在河南富庶之地放牧多年,全靠长城阻拦,必须屯集大量的兵力加以守卫,浪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因此,如果陛下要征伐百越,我认为还不如先驱赶匈奴,俗语有云: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这河套就是如今匈奴占据的河南之地,大秦兵出陇西、义渠和上郡收复河套地区,不光会获得数十万计的牛马,同时还会得到广袤富饶的牧马之地,而且将匈奴逐出河南之后,西至陇西东至雁门将都可以据河而守,同时迁六国百万降卒戍边垦荒屯田,分置郡县筑城戍边,远比匆忙修建一道无法移动的长城要塞要好的多,北方安稳之后再徐徐图南方百越,将再无后顾之忧也,平定南方之后,北方马场也将获得大量良马,到那时挥军渡河击溃匈奴,就可将西北诸胡之地尽皆收取,我大秦又会再多数十郡县……”
随着陈旭细细分析,王翦听的脸色大动,一双眼睛也虎虎生辉,等陈旭说完之后忍不住击掌高呼:“此策尤妙,当为上策,陛下如今所虑者,唯匈奴和百越耳,加之正春秋鼎盛,早就意图将这两地纳入大秦管辖,百越之地山多地少水网如织,根本就不适合大规模垦荒种植,加之我大秦世居西北,将卒皆都不适应南方炎热潮湿之气候,如若先逐匈奴收取河南之地,不光可以获得大量牛马补充,同时也可以同时推行深耕种植之法,再过两三年之后等粮马充足再征伐百越,当有事半功倍之效,不错不错,陈里典一语惊醒老夫,收复这两地,先北而后南,才是上上之策!”
呵呵,陈旭也忍不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为了弄清楚中国目前的情形和大势,这些工作他一直都在做,加上有虞无涯和水轻柔两个对大秦还算了解的高级知识分子,这两个月来他也大致将大秦的基本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加之昨晚搂着水轻柔摸摸捏捏的同时,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至于忍不住擦枪走火提前肾亏谢顶,享受的同时又问了不少自己需要的信息,今天又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差不多也准备好了回答王翦问题的答案。
不管这些答案王翦或者说是秦始皇满不满意,至少自己没有信口开河胡说一气,不然被王翦抓住错误和把柄,自己这个外界盛传的仙家弟子估计马上就要露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