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馆陶公主轻佻着眉黛,往乔师望的背影投去。
我偏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怎么?
齐家、治国、平天下,他都要雨露均占吗?
怎么可能?
天下间哪里会有这样的奇才。
不。
在我的认知中,这天下间,只我三姐平阳昭公主,才是文韬武略,胆识过人,巾帼不让须眉!
只可惜天妒红颜!
才刚打下大唐天下,我三姐平阳昭公主,却朝荣夕毙,令人惋惜。
若是我三姐还在。
恐怕突厥也猖狂不到他乔师望来平定。
“乔师望!”
“我大唐的驸马可不是好当的。”
“想必你自视甚高,我父皇又赐婚了三位公主给你,如此,你才不知南北,自以为是,若不教训教训你,将来怎么令你俯首称臣。“
此时崔宣庆听着馆陶公主的自言自语,不免百感交集。
不是说馆陶公主喜爱恬静,厌烦君臣之分么。
怎么现在看来?
她的秉性好似比其他公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蓦然,崔宣庆瞥见真定公主朝他嗤之以鼻,既骇然,又尴尬。
“看什么看!这才是我皇家的气派,我们是不喜喧闹。”
“可并不说明,我们骨子里面的傲慢便要抛弃。”
“似这样的人生大事,国家的尊严,我们公主才更应该守护。”
崔恭礼刚才同崔宣庆吃了一憋,这耳朵上的红透之印更未消肿。
他怕真定公主又给他们做驸马的耀武扬威,忙将矛头一调,将几位公主的注意力又望乔师望身上引去,好趋利避害。
“定国公好酒量。”
“才一眼不瞧,乔将军已喝得酩酊大醉了。”
“看来,乔将军是有先见之名的,这样以来,出手的力道才会减半。”
岂料,这话叫真定公主一听,乍感刺耳。
“什么话?”
“我看定国公这是酒壮怂人胆才是。”
“本来拳脚功夫一目了然,他非要瞎子学绣花,装模作样!”
闻言,南昌公主莞尔一笑。
“想不到驸马在十三妹眼里是一头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不过,我越来越欣赏驸马的脾气了。”
“还算不辱没我们三姐妹,虽然还没过门,这皇家风范倒学了个七分真,但愿妹夫手下留情,可别打坏了驸马,这样,我会心疼的。”
南昌公主在“的”音上加重了语气,遂开始忐忑不安,一来出自真心的焦虑,二来则是在幽怨这新驸马太不识趣。
服个软怎么了?
我们是高贵公主,又不是寻常百姓。
照九姐的脾气,她又不是非要你真出丑才行!
要不是你非要抬杠。
九姐欢喜还来不及呢。
坐我们脚下怎么了?
只要我们背地里举案齐眉,给足你面子,还不行吗?
怎么?
非要我们在众目睽睽下先低个头,你就感觉过足了瘾?
你也算是朝廷命官,官居一品了?
难道还像往常一样,不懂得什么是官场之道?
这要真被薛将军打坏了?
我们三姐妹不是照样骨鲠在喉么。
真是气死人、急死人了。
想着,那含着三分怨七分疼的秋水剪瞳,便直勾勾盼望着乔师望,哪怕他现在认个怂,即便要她顶撞庐陵九姐,她也要阻止这场荒唐而又毫无争议的决斗。
“薛将军。”
乔师望一挥手,示意婢女再递过来一坛酒。
“我说过,我怕我收不住拳,又怕我这飞刀绝技太过霸道!”
“喝足了酒,你或许才有一分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