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敛起心神,捋顺气息。
贺延看着女子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会儿认真看信又面无表情的,不对,腮帮子还鼓着。少年有些顽劣地笑了笑。
时清粗粗扫了眼信,果不其然,华钟鱼委婉地指出苏皖青与乌在野“不得不说”的关系。用词委婉芬芳,陈时清倒是有些理解苏皖青为何如此厌恶这位华姑娘了。
说话怪膈应人的。
“有些话要问苏姑娘。你与死者乌在野是否有过牵扯?”贺延敛了神色,正经问道。
他用的是“牵扯”。
“贺大人可知我半年前大病一场?”
“略有耳闻。”
“起因…正在这里。大概半年前…华姑娘举办了一场赏花宴……”
……
隆冬时节,苏皖青拉着陆羽泽匆匆忙忙地走进垂花门。
“阿青,那边是男宾席,你!你可别胡闹!”陆羽泽脸红通通的。
“我就瞧一眼你二哥,瞧一眼就走,你二哥在姑苏待了这么多年,年初才回燕京我,还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呢。”
“你们都定亲了,等成亲了不就知道了吗?”
“那可不行,若他貌丑无盐,满脸麻子,油腻肥胖,等成亲了我哪里去反悔?我要嫁的郎君,定要合我心意!”苏皖青娇蛮道,说起这事一点也不羞涩,又安抚陆羽泽,“你放心,咱们悄悄去,远远看上一眼就走,不会叫人发现的。”
“你别胡说,我二哥可是名满燕京的美男子!”陆羽泽气鼓鼓道。
她反驳,“耳听为虚,好不好看,我得亲眼见了才知道。”
“我见过啊,我这么美我二哥能差到哪里去?”
“你见过不算。哎呀!”
见陆羽泽还在犹豫,苏皖青跺跺脚,“那你在这等着我。”说完风风火火提着裙子就跑。
陆羽泽不敢大声声张,只能干着急。
苏皖青提着裙子跑到临湖灌木丛里。湖心亭的少年郎们锦衣风流,放声笑闹,好不恣意。
她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又大着胆子偷看。可是…哪个是陆许扬呢?
少女满怀心事,面红若桃花,艳似春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猛的一回头,男子戴着襜帽,不怀好意地笑着。怎么会是乌在野?这商贾之子近日纠缠她好几回,她正要开口斥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少女眼里蒙上水意,方才的满腹春心通通化作惊恐,慌乱。
她想起一路行来竟半个侍卫也不曾遇到,这才畅通无阻。她想起华府丫鬟靠近时若有似无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