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了抬手,扫视着众人,心道:“看吾不训尔等个半死?”
脑海里,曾经大学和入职时,接受过的军训场面,一一浮现着。
众人此时才终于安静下来,齐身拜道:“下官等见过张侍中!”
张越回礼,拜道:“诸君免礼!”
然后他就提着剑,走到人群前,说道:“本官首先代表长孙殿下,向诸君问安,新丰黎庶能得诸君相助,其生活一定会变好!”
“不过……”张越轻轻笑着:“诸君也不能骄傲,因为,君等还不能被称为‘良吏’!”
“何为良吏?”张越说道:“所谓良吏,坚决服从上官命令,坚决完成上官任务,坚决拥护大汉,坚决效忠社稷,坚决忠于宗庙、忠于陛下!”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来之能战,战则必胜!”
“这才是良吏!”
“这也是管子所谓的:令则行,禁则止,宪之所及,俗之所被。如百体之从心,政之所期也!”
说到这里,张越就咧着嘴,问道:“君等可愿成为这样的良吏?”
众人一听,哪里敢反对,纷纷拜道:“吾等实皆愿成如此之吏!”
“还请侍中训示、教诲!”
“善!”张越笑呵呵的道:“那自今日起,吾与诸君,就在此进行为期十日的军训吧!”
“希望通过此番军训,可以矫正诸君的一些不良习惯,养成遵守纪律、命令、秩序的优秀习惯……”
“所谓不教而诛是为罪,在军训之前,本官正告诸君:既是军训,则一切皆以军法从事,凡触犯者、违例者,皆当重罚!”
“诸君若有不愿参与者,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说完,他就扫视全场,凝视了数秒。
没有任何举手或者有异议。
相反,他似乎看到人群之中,充斥了名为兴奋和亢奋的情绪。
这就让张越有些狐疑了,这是什么情况?
在他想来,文人士大夫在遇到军训这样的事情时,肯定会有跳出来,大声嚷嚷什么‘斯文扫地’什么‘此非儒臣之为’来抗议。
至少,也该有渣渣跳起来让他立下一个下马威。
但现在,情况却和预计的完全不同。
几乎所有人,都是跃跃欲试,一副‘侍中下令吧,吾等马上就能开始’的神色。
这就是他将汉代文人和后世文人混淆,才造成的偏差了。
汉室文人士大夫,推崇和追求的,从来都是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的文武全能模式。
就连当年的司马相如,也曾经持节入西南,招抚西南夷诸国,为国家立功。
另一位文坛领袖严助,更曾持节领军南下,镇压闽越的反叛。
谷梁君子们,虽然嚷嚷着‘莫如和亲便’,要和平不要战争。
然而,社会的风气,却是‘军中自有黄金屋,军中自有颜如玉’。
对于几乎所有阶级来说,军功最高,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换言之,其实谷梁学派现在主和,只是因为他们无力主战,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将领。
甚至很可能,仅仅是因为公羊学派主战,谷梁学派才要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