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小斐是个爱干净的,所以为了勉强保持宿舍的卫生,白小斐蹬了四五十分钟自行车回到地下室宿舍,除了排队洗澡,就是尽力打扫一下宿舍。
洗澡的时候,白小斐还尽力检查了一下逼仄洗浴间的各个角落,确保安全,然后又把带过来的帘子搭到有可能安插摄像头的位置,才放水洗澡
宿舍室友跟公司的人相比,不坏,但脾气不大好。
即便帮着收拾宿舍,别人不一定会领情不说,要是碍人眼了,还要遭到几句冷嘲热讽。
“都住到地下室了,还弄那么干净干嘛能住人就行了,别捯饬来捯饬去的,你不睡别人不睡了”虽然会吵吵两嘴,每次都会说,但打扫到她们自己位置,这些人多少还会配合一下。
有时候,闲了,这些人也会问上两句,
“你说这你长相,工作条件,有公司不住,住地下室,你图什么”
几个室友,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了,也就白小斐一个小年轻,还挤在这破地下室。
白小斐也就笑笑,“图踏实、图钱”
可能也正是白小斐的这种性格做派,虽然咋公司不大受同事待见,但室友对她勉强也还客气,除了偶尔被她折腾烦了,冷嘲热讽两句,平时做个宵夜了,也记得给她留上一碗。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比如地下室很潮湿,她本来租进来也不算晚,但被后来的一个阿姨挤到了下铺,半夜阿姨还翻来覆去的,晃得她睡不太好。
还有屋里除了她,基本都打鼾,好容易睡着了,这几个中年女人,还有起夜的习惯,起床动静还很大。
白小斐跟她们说过,她们口头上答应了,转头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她也想换一间,但房东安排的另几间都是那女混搭的,房东太太倚在通道,“还换吗”
她瞅一眼,又选择回到了原本的宿舍,说什么,也安全些。
用房东太太的话说,“也就看你干干净净的,给你安排好的,你以为,别几个,能有这么好的不过,你要是愿意,多交三百块,能给你换个小单间”
总共六百块还是地下室白小斐想了想算了,不如就原地不动。
“反正就是住一晚的问题。”她安慰自己。
平时为了不呆在地下室,她宁愿留在公司加班,困了,就在公司打个盹。
不然,又没有加班费,都是“义务”加班,谁乐意呆在公司加班
至于为什么不投诉公司,或者干脆找个兼职
她不是没想过,但她一个中专毕业的,哪里懂这个怎么投诉
兼职也不是没做过。
但要么两边时间不合适,要么就是工作时长不固定。
而且,她每周一到周五,有三天夜校课程,她也很抗拒跟人沟通,就不了了之了。
“等拿到了毕业证,再说,到时候,一切就会好转起来吧”
收拾完了,又重点擦了一遍床板、席子,最后从床铺上的大号编织袋里,把干净的棉被铺好,看了眼床头边的闹钟,十一点半,调好闹钟,把台灯关了。
想到刚升了职,多加了一千块的工资,黑暗中,她难得微笑。
耳边那些鼾声、还有上铺阿姨的翻来覆去,造的床铺嘎吱作响的声音,好像都不那么刺耳了。
给花了三百块买的山寨手机充上电,缩在还算暖和的被子里,开始想事情
“今天已经九号了,得找个时间跟财务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把这两笔钱,分开发,又或者,先发到我的卡里,然后我再转给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