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歪嘴远远望见丁虎要走,奔过来道:“侍卫大人好走,小心脚下。”丁虎也不理他,径直去了。
马夫头儿笑道:“他走他的,你做你的,守在门口送什么送。”
于歪嘴连声道:“要送,要送。”仍站在门边,直到望不见丁虎,这才放心转身,慢慢踱到那些挑选出来、供明天出猎骑乘的马匹旁边。
于歪嘴伸手从盐袋里撮了些盐粒放在掌心,又暗暗将麻药混在盐里。这些药粉事先已按马匹重量分好了剂量,和盐粒混合,就是凑到眼前都看不出异样。一匹马伸出舌头,在掌心舔盐吃。待它舔完,于歪嘴又撮些盐粒和麻药,一匹一匹马依次过了一遍。事毕,又咋咋呼呼发号施令,要村民勤快些,之后才慢慢去了。
到第二天,陈杞匆匆用了些点心,走出他那间营帐。丁虎已带人候着,除十多名骑卫,还有几个村民,皆用绳子捆扎着腰间、袖口、裤管,手里牵着几只猎犬。
陈杞失笑道:“我倒忘了这个,难为你想到。”
丁虎道:“好在村里本有几家猎户,才有这几只狗。和咱们在都府那些没法比,勉强能用吧。”又低声道,“这些人我都查过,都跟那伙人没来往。”
陈杞点点头,翻身上马。“起!”
一行人风驰电掣,到了那片树林。树林倒是好大一座密林,望不到头,只是运气不佳,直到金乌赤乌当空,仍是只有些兔、獾之流。追逐小半天,人和马都甚疲劳,獐、鹿等大猎物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乘兴而来,却如此败兴。丁虎急得揪着一个猎户喝问:“不是说有鹿,还有野猪么?在哪里?”
猎户答道:“前些年这里将大猎物都打绝了。但自从吴老爷父子害瘟病死了,不再带家丁来这里围猎,听说渐渐又有了些。只是不知……”
正说着,远处一只猎犬狂吠起来。像得了信号似的,另几只狗也大叫起来。
陈杞喝道:“那边!”纵马奔过去,丁虎带人紧跟在后。又赶了一程,几只猎犬吠叫得更加激烈,几个猎户都欢喜道:“有了,这定是有了。”
陈杞笑道:“多半又是只倒霉兔子。”说归说,却连催坐骑,泼风一般向前追赶。侍卫们本来紧跟在后,渐渐有些跟不上。丁虎着急,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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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但胯下那匹马就算挨了鞭子,仍旧提不起速度,反而越跑越慢。
丁虎骂道:“这畜牲,正要你出力的时候……”
后面有侍卫道:“刚才跑得太急,将马儿拖疲了。”
丁虎道:“怎么小公爷的马……”话说一半便咽了回去。小公爷的马,自然比侍卫的强。“小公爷慢些!”
(他们只当是马匹有优劣高下,其实是因为于歪嘴下药时,单单留出了陈杞这匹马未动手脚。)
只听小公爷远远地放声大叫:“有了,鹿,鹿!”策马追得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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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处,疤子在一棵大树树梢瞭望,嘴里不住向树下报告:“……闻见味儿了……蠢狗总算闻见味儿了……吠得欢……”
于歪嘴喝道:“不要总盯着狗,看侍卫那些马!关键是那些马!”
“……小公爷在前面……那个似乎是丁侍卫,拖后了!慢了!”疤子喊叫起来,“侍卫都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