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牢子远远地骂道:“既然知道我要解便,还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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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你不要急,等我把它拌在你饲料里,香香甜甜喂给你吃。那时才叫五谷轮回,在我这里轮回了,又去你那里再轮回一遍。”
说着说着,胡牢子走到栅栏门外,摸索着开门。
涂生耳力敏锐,听见了胡牢子嘴里的咀嚼之声,“喂,你还真的偷吃。好歹是个牢子,偷犯人的,还要脸不要?”
当牢子的,向来要克扣犯人伙食。这里的克扣指的是将饭钱中饱私囊,而非直接从犯人碗里偷吃。毕竟犯人那口猪狗食,哪个当差的能咽得下去。
说牢子偷犯人的饭菜,那是差役们自己伙里骂人,说哪个同伴不长进,混得这般下贱。
虽然涂生的伙食不同于一般犯人,但也不过是差役同样的饭菜,份量加大而已。看守的狱卒又都是才放下碗筷,谁会去偷吃他的。
只是今天放的是过年的肉菜,平时轻易吃不着的。胡牢子哪怕才吃过他自己那份,哪怕吃得再饱,也要尽力再塞些下肚。
不料被这个贼囚听见了。胡牢子脸上有些发热,硬着头皮骂道:“什么偷吃?老爷是检查有无夹带。嘿嘿,竟被我发现夹带了这么大一块猪腿!”
特意加力咀嚼,吧嗒作响,“你放心,还给你剩了老大一根净骨头在那里。”一边说,一边打开铁栅牢门,“退后。待老爷放饭。”
胡牢子一件件放下碗筷,嘴里数着数:“一、二。嘿,两大碗,撑不死你个贼囚。筷子,一根,两根。吃完少了我一件,教你知道厉害。”退出牢房,重新锁好牢门,坐在门外那个杌凳上消食。
涂生看得清楚,一碗是米饭混了些小菜,还有一碗本来是肉,却只剩了根骨头带着些筋。涂生骂道:“还我少你一件,分明是你少了我一碗。”
骂归骂,骨头还是要啃。涂生先咬一口残留的肉筋,嚼了两下,忽然停住,且不下咽,只在嘴里细细分辨。
却辨不出什么。
这一顿饭菜里面,都被狗剩下了鼠药。须知老鼠味觉最灵,比一般的动物敏锐得多,所以毒杀老鼠的药物定要做到绝无异味,才能生效。
涂生是天兵出身,知觉远超常人,但若单论味觉,再强也强不过老鼠。连老鼠都尝不出来的毒药,他怎么会起了疑心?
这是因为修仙宗门在为天兵炼体之时,除了使其高大强壮,还特意用上界仙门传授的法术强化这具躯壳的防护,比如受创之后容易恢复,等等。
每个天兵都是修仙宗门费了大力气才打造成功,如此昂贵的躯体,岂能轻易损坏、不堪再用?
不易中毒也是防护之一。哪怕毒物无色无味,天兵的躯体也会本能地产生排斥。当然,这只限于红尘世间的寻常之毒。若是出自术士之手的奇毒,不仅异态千变万化,连原理都各不相同,岂能预先便防护周全。
狗剩的老鼠药当然跟术士全无关系。涂生才一入口,便觉不对。虽然分辨不出异样,还是吐了出来,不肯吃了。又提着小心,尝了尝另一碗饭菜,仍是那种异样、不对劲的感觉。
天兵教头们反复强调:相信本能。
这顿饭里有鬼,吃不得。
胡牢子却已经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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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生偷眼看门外,胡牢子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