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她后窜两步躲开,随后蹲下捂着被咬的地方,幸而只留下浅浅的红印。
这条巷子脏兮兮的,除了呕吐物,还有剩菜和剩饭发酵后的酸味骚味,以及腐臭味。
“去去。”
老鼠被哄远点,却没离开,还两脚直立盯着她,最后狰狞的嘶嘶几声,仅一瞬间,巷子里出现了更多的老鼠。
“起开!”
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拐回来,拎着一只高跟鞋,扇飞了那只红毛老鼠,并不耐烦地看着她。
“你想在这儿做窝啊?”
随即又踹了她一下,“赶紧起来,你以为这是让你发呆的地方?这些疯老鼠会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她被动起身,一脸茫然,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
女人烦躁着把另一只高跟鞋脱了,身高瞬间矮下来半头,却仍是气势十足,“走啊,等着我抬你出殡啊?”
说罢就拽着她衣袖,愣是将人扯出了巷子。
外面的街道静悄悄的,既干净又整洁,一点都看不出还有这么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女人挠了挠蓬松的发包,“我叫花灯,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你现在晕不晕?”
她摇摇头。
“不晕,就不属于下药啊,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那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花灯指了指地,又指了指天。
“六等界,你说过的。”
“不是!我问你这个星球是哪里!我们现在的六等界属于哪里?”
她的茫然就是最好的印证,花灯见此,只扬扬手臂,翻了两个白眼,便没再说什么。
她俩沿着僻静的街道向前,从这里出去,外面是更宽广的大马路,但人依旧很少。
花灯招招手,路边接活的出租车屁颠屁颠地开过来。
“花灯姐,忙完啦~”
司机亲切地递上一瓶热饮,见还跟着一个,就又递了一瓶。
“是回红灯笼还是回家?还是?”
“先回红灯笼,然后再回家。”
“得嘞。”
花灯把她推进后排座,自己坐在副驾驶。
“花灯姐,这丫头是红灯笼的新人吗?”
花灯喝了口热饮,光影交错间,迷茫于悔恨在脸上一闪而过,在思铎,便没有回答。
“新人长得挺漂亮啊,红姨在哪儿找的?”
“她不是。”
司机从倒车镜看了眼后排座,“不是?不是,怎么来六等界了?走岔路了?”
“因为起了争执,让客车司机赶下来的,没有行李,只能顺着六等界,回去。”
司机瞥了眼副驾驶,眼神并不相信这套说词,“哪儿人啊?”
花灯啧了一声,“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一天没接活了吧?你话多的毛病该改改了,要不然一个月都不开锅。”
“哎呦喂,只要傍着您这位财神爷,还愁没饭吃嘛。”
十五分钟的路程,司机果然安静下来。
最后车停在一栋挂着红灯笼的楼前。
花灯下车,对着坐在车后的她说:“你在这儿等我。”
随即又抬手点了点司机,“你手脚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司机贱兮兮地撇着嘴,耸了耸肩。
这栋建筑前挂了一串红灯笼,照的整片区域红彤彤的。
司机侧身坐着,贼眉鼠眼的将她扫视一遍。
“你到底哪儿来的?”
她很是谨慎,且看司机面相不像好人,就没搭话。
见不搭话,司机又问。
“你跟花灯什么关系?”
“看你的身形装扮,该不是七等界爬上来的吧?怎么?打算爬进红灯笼挣大钱?”
也就这么会儿功夫,花灯回来,护崽一般质问司机。
“你说跟她说什么了?”
司机撇嘴摇头,“没说什么,就是问问硌不硌脚,你看她鞋都没穿。”
花灯白了司机一眼,随即将一双拖鞋丢在后排座。
“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