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冼队长,唔好意思,还麻烦你过来接我们。”
“你就是南易吧,会讲白话?”
“少少……”
“走吧,我们路上慢慢聊,船马上就要开,今天我正好要来拉化肥,顺便就把你们三个捎上。”
“好咧,冼队长,我们走着。”
一到船上坐定,南易就拿出两包华子,走到在操船的冼耀东边上,“冼队长,也没给你带什么土特产,就带了两包华子,您拿着抽。”
“哎呀,南易,咋说你好呢,你怎么这样子……”冼队长挡了挡南易伸过去的手,不悦的说道。
“冼队长,您年纪大,是我长辈,我管你叫冼叔……冼叔,这烟就当是侄儿孝敬您的,您要是不拿着,就是不认我这个侄儿。”
“成吧,你啊,真是鬼精灵,都这么说了,我不收倒成我不对了。”
冼耀东把两包烟收下,把一包塞在衬衫上衣兜里,另外一包拆开,散了一根给南易,南易忙不迭拿出打火机,帮着他点上。
烟抽了,马屁也拍了,冼耀东舒心,也舍得说几句实在话。
“你们三个,算是既倒霉又幸运。都这时候了,还要来插队;不过幸好,你们来的是我们文昌围。我们这,水不缺、土地也肥沃,也不用修水渠。
你们呢,安安心心在这里呆上两年,让家里想想办法,把自己给弄回城去。
千万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想着自己偷跑,更不要想着到对面去。民兵连已经击毙了不少想游水过去的,你可不要做下一个。”
冼耀东指了指南易。
“冼叔,你放一百个心。”南易拍了拍胸脯说道:“我可不会动歪脑筋,特别是对岸,我更不会想着过去。我不是逃兵,想要过去,也是跟着大军堂堂正正杀过去。”
“好啊,好小子,好好干,要是再有工农兵的名额,我肯定记着你。”冼耀东指着前面说道:“你看,前边就是文昌围,最边上那个大房子,就是原来的祠堂。
知青开始过来,那儿就改成了你们知青点,知青都在那里住。
原来知青都是和大队的社员一起劳作,后来,大队专门划了一块地,让知青们负责。”
“冼叔,是社员们嫌弃知青不会干活?”
“系啊,早些年分过来的还好,后几年分来的就不行了,那真是什么腌臜事都有啊。干活不行,这我们能够理解,到底是城里来的,没干过农活,慢慢一点点学,这都没事。
可有些人就是要动歪脑筋啊,为了逃避干活,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装病的、溜号的,仗着自己长得还不赖勾搭大队姑娘的……
我也是没办法,才单独给你们知青划出一块地,好孬都由着你们。现在,知青里面最能干的一个,一天也就八个工分。”
“冼叔,你放心,我干农活可是一把好手,我不跟知青混一块,我和社员们一起干,您瞧好,我肯定能拿十个工分,赶上抢收,十二个工分,你也得给我。”
一般生产大队一个男壮年劳动力,每天能拿到最高的工分是十个,十二个工分甚至更多的工分,超出的部分其实是带着奖励的性质。
女性最能干的,一天也最多八个公分,除非有一技之长,可以给大队搞创收的。
因地制宜,每个大队基本都有自己的副业,什么打猎、捕鱼、养鸡鸭鹅、养猪牛羊、织布、烧砖、竹篾、木工活等等。
“你小子,不会是吹牛吧?”冼耀东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易。
“是驴子是马,等我遛遛你就知道了,我不但会干活,还可以给文昌围带来机遇。”
“机遇?什么机遇?”
南易神秘的笑笑,“这个,冼叔,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咱们互相了解还不深,也不能做到彻底信任。”
“行啊,你小子年纪不大,做事还挺有章法,那我就等着,等你给我展示你说的机遇。”冼耀东笑呵呵的说道。
冼耀东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可要说这肚里的弯弯绕绝对不会少。
南易能看的出来,这冼耀东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自己的第二桶金,看来要落在这个冼耀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