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
我不知你是否有机会打开这个柜子看到我写给你的信和我的诗歌。我也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你看到。全凭天意吧!我基本上可以估计你不会看到。你一直过于尊重我的秘密,绝不触碰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正因为如此,你连我一直喜欢写诗都不知道吧!写诗是我发泄我所有情绪的出口。里面有着我爱情的秘密,全部是写个那个不值得我爱的男人的。我从来知道他不值得我爱。就像你一直知道我不值得你爱是一回事。我不爱你,你一定是清楚的。一个人不爱一个人或者爱一个人都是藏不住的。
你一直逃避面对要赤裸裸的答案,我又有什么办法?每次我想要开口说出来,你都有借口离开,仿佛眼神在向我求助不要说出来。后来你说你病了,我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我不曾想到你的病是医生的误诊。是你刻意隐瞒事实。你难道不知道我生平最讨厌欺骗吗?可是我不怪你的。真的,我不怪你!也或者说不介意你的欺骗,因为我懂得你的害怕,你的无助。可是你既然没有病,我也就不再担心你承受不住我的离开。我明白你的软弱也明白你的坚强。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可以挺过去的,我一直相信。
我不怪你不放开我的手,这是我自己在无路可逃的时候选择了你作为依靠。我原本想惩罚别人,结果惩罚了自己,也惩罚了无辜的你。
把你我囚困在看似幸福实际压抑的难以呼吸的婚姻里,是我的错。连累了你是我的错。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连自己都劝说不了救不了。我要怎么救你?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面对这样子的局面?可是我承受不了。我想要任性一次,一次就好。我很想劝你忘了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自己都做不到忘了他不是吗?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找到新的出口。可是这样子找出口的时间我一刻也不想忍受了。我受够了时间的折磨。
我每一天都在说,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事实上每一天我都在做着对不起你的事。每一天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去想他,不是过往的回忆,就是对未来的憧憬,或者有时候只是下意识地念出他的名字。这一切让我觉得极其耻辱,认为自己是一个下贱胚子。可是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就是做不到不爱他。
想他是一件冰冷的事情,是我一生都会上演的笑话。能怎么办?扎根在我骨血里的人,又怎么可能败给时间?能忘记他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的愿望罢了!能怎么办?我每一天都害怕他联系我,每一天又会期盼他联系我。
我和他一直有联系的。我拉黑过他无数次的电话号码又拉出来无数次。我一遍一遍听着他说怎样怎样爱我,怎样怎样忘不了我的甜言蜜语。偏偏我又清楚地知道他每一句话都掺着假。我不明白他不爱我为什么又不肯说出来?我一直求着他说一句“我不爱你了!或者一句,我不再爱你了。”我一直想是不是有了那一句话我就可以放手了?可是我知道,这辈子也等不到那一句话。他永远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来。她就是要这样一直吊着我,让我半死不活的过着每一天。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登山?为什么会出意外?我不想怀疑到任何人头上,可是他走了,我知道我再也活不下去了。爱也好!恨也罢!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要怎么独活?心已经空了,要怎么强迫自己在这个世界行尸走肉的过完每一天?
我知道你一直站在我一回头的距离等着为我疗伤,从来不会顾及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你一直坚信可以等到我的爱。你怎么就不明白一个道理呢?我的爱跟你一样固执,心给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一个人一旦固执的爱上一个人到与自己的血液与骨肉相融,是死都无法取出来的。
你知道吗?他活在这个世上时我不忍心离开你,心疼你只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要是我和他一起离开,他只会把我伤得更深。我不再敢靠他太近,我怕我一靠近,我就会是灰烬。他会把我所有想象的美好全部撕碎,我没有勇气去实地考察一层又一层地揭开他所有的谎言,一点一滴的去割肉一样割掉我对我爱情的所有幻想。我情愿这样子自欺欺人,留一点想象美好的空间。
我认定了的爱情就是一眼定一生,一生定三生,三生不移情。与爱的那个人爱不爱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没有多少关系。
如果爱情可以选择要一个好人或坏人,或者可以凭长相、才能、权势来决定,那我怕是早就爱上了如此优秀的你。而你也不会爱上如此平凡的我。
你还记得那次我脑袋受伤吗?其实那不是意外,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我希望能有这样的意外忘记他的存在。结果是头破血流也无济于事。他的名字已经与我的灵魂混淆在一起,除了死,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脱。其实就算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解脱?
关于孩子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怕我怀上的不是你的孩子才不想要。你说你了解我,你又怎么会有我自己了解自己呢?或者说是在遇到我们几个人的事情上,你失去了判断的理智。
与他分开后,我和他只见过一面。我明明知道他不再爱我,又怎么可能与他发生关系。何况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思想上已经背叛了,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在肉体上背叛你的。
不是我不想要孩子,是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一直没有忌口的喝咖啡,一直坚持运动。如果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一定会小心的。身为女人谁不渴望成为一个母亲。你知道那是我失去的第2个孩子,同时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一个女人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有多难受?可是你却逃避面对,在那个时候一头扎进了工作里。那段时间,我是怪你的,怪你的不信任,怪你的多疑,怪你没有信守承诺的爱我包容我。
现在我想明白了,要是我处在你的位置,恐怕连你的一半好也是做不到的。怎么能怪你呢?你知道我和他以前的关系,我们还见过面,又怎么不会怀疑?
林哥,不知道要怎样来理清这些过往?我也不想理了!我有了我的选择,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但我希望我的离开可以给你换来另一个好的女人的机会。不要为我的离开自责难过,我从来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不喜欢与很多人有过多的联系,我讨厌人的复杂。我一直有自杀归于自然的念头。对于我而言离去是解脱,是重生,是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是幸运的。
不知道你是否有机会看到这些?但我希望如果你真的看到这些是在获得新生以后。那时候的你已经获得了幸福,放下了我们的过往。可能那时候的我已经在一个死人堆的园子里待了好久好久。
可能那时候的你会说:“如果不是发现这封信,我已经忘记自己曾经那么深深爱过一个叫灵溪的女人。”
林哥,对不起!今生终究是我辜负了你。不如来生吧!来世如果有机会,我一定第一眼爱上你,赔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来生我希望是你身边的开心果,而不是你真正开心不起来的根源。
灵溪
1991.3.9
“1991年3月9日,灵溪死。1991年3月9日,江青瑶生”看完;灵溪的信阿烟一直念着:“1991年3月9日,灵溪死。1991年3月9日,江青瑶生。一模一样的容颜,天差地别的性格又如何?一样重蹈不幸的命运不是?”她说完开始翻看她的诗集
第一首是《也许》
也许你懂
也许你不懂
我荣幸住在你那雾霾的天
像一缕不散的袅烟
也许你爱
也许你不爱
我欢喜你逗留此间隙
反复思量,无意识中把我想念
也许你来
也许你不来
我都抓阄数你的影子和语言
放进自己所有的时间
也许我深陷原地
也许驰马离开
一样都将耗尽我的灵力
因为你还在我的天边
第二首是《旋转的忧伤》
在爱情的思想里
你是否和我处在相似的场景
寒风中飘雪速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