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狂妄恣睢的重凌竟是伸手想将她拉到身前。却被一个月白色人影挡住了,居然是重盈。
他的目光对上那双平静双眸。“你逾矩了。”,重盈的模样反倒是平静的出奇,像是早已知晓些什么,眼神出奇的冷。
叶澜生一直在捋兔子的手停了,此刻见到重盈反倒觉得平静。
她抬头,那些仿若大梦一般的现实又一波波涌向她,起身轻笑,“莫不是这便是您认识女子的方式?当真是俗套。”
眼带笑意,却不似笑,倒像是戏谑。
不,重凌抿唇,她不会是这样的眼神。他想起梦中那双温柔倔强的眼睛,他便是笃定她不会这样对他。
她步子轻挪凑近重凌,手指轻轻拨开他沾染的早已枯死的叶,枯叶难生,注定了便要凋落。
她看着重凌,“大人何必又要知晓,不过便是萍水相逢,人生相逢何必强求。”
想到这里重凌便已是不再强求,但是素在高位却是不容许别人辩别,皱眉,“仅是个名字都不可?”
叶澜生只是笑。
一旁的重凌亲卫急匆匆进门附在重凌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重凌目光一凛,“在哪里?”
叶澜生看着匆匆而出的重凌,倒是没了那么多的情绪。
“重凌便是喜欢喝酒。”重盈不甚在意的说,便是推给了重凌。
重凌喜欢喝,她怎的不知,重盈又如何知晓。不过,她现在并无想法深究。
她只道是他随意说的,抬手一饮而尽。
她眼前是如玉骨节的手,对上的是重盈的眼睛。
她眼睛亮晶晶的,脸也逐渐像是酒气上头,酒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你喝醉了…”,重盈将她酒杯拿远,滴酒便醉的人竟也敢这样喝。
“未曾…”,她下意识反驳
“你喝醉了。”重盈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熟练而温柔,却是坚定强势地将酒撤下。
她黏在他手边,只撑了头看他,“你…为何对我这般…”酒意上头,她皱眉续话,“……好。”
她觉得重盈的视线一直跟随她,而后是温热的触感落在额头,将她额前的发拂开。
“因为…我不知还能控制自己到何时?”明明是这样的话,念铃轻响,那一瞬间重盈额角闪过的金色钟箔印记,他望向虚空,似乎穿过大千世界与某人对视。
眼神仿佛穿过时空,寂静寂寥,仿若独行在浩瀚时空。
第二日,叶澜生醒来早已近午,窗外一丛海棠枝条漫入眼帘,她穿上绣鞋,脑子还有宿醉的阵痛,她捂住头,她从前从不饮酒,昨夜反倒不知生了什么心思。
她走出内室,挑帘而出,这里的布置清简雅致。
一身常服男子单手正在翻阅着,不时在帛卷上批注着什么,目光专注。
“可醒了,头可还疼。”她并未发出什么声音,但是重盈却第一时间便发觉了,似乎便是有什么感应一般抬头,二人目光相触。
“好些了。”她脚步微顿,还是坐在软榻上。
“便是一小口就醉倒的人也着实不多了些。”一旁的十一照吩咐拿上早已准备好的醒酒汤,心直口快。
重盈目光扫了十一一眼,接受到自家主子目光的十一乖乖闭嘴把醒酒汤奉上。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倒是叶澜生先一步挪开了视线,她接过醒酒汤道谢,她吃不得苦味,这汤的味道倒是适合她的口味。
叶澜生感觉到上方的视线,她装作不知随意找话题,“你可是有什么公事,不必管我。”
重盈扫了一眼桌前的帛书,“并非什么重要的事,一些迁都的琐碎事情而已。”
“大人,宁安长公主已经带着华容在外多时了,长公主说了不见到您讨个说法,她是不会回去的。这是她在外面交给您的东西。”,十一暗暗补充,“华容小姐……也在外面,等了好一段时间了。”
这般不怜香惜玉,若不是昨夜主子亲自挑着药煮了醒酒汤,他真要觉得昨日轻柔将人放到软榻细看照料上的主子不过是他臆想中的镜花水月。
十一将手上的东西拿上来,是一枚质地通透的半边玉牌,重盈接过,那块玉叶澜生分明小时便在重盈身上见过,是她那时见过的重盈身上为数不多的东西。
重盈细细思忖,盯着那块玉好久。
“十一,让他们进来。”
叶华容……虽非皇室,却是邺成帝亲自封赏的公主,论品行才貌更是百姓眼中无可指摘的叶氏大族小姐……传闻中也是前世重盈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