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解让陈奎带着四大队,以及两个大队的义从,带着点家伙,就摸到了汝水上游,渡河之后,顺流直下靠近新蔡。
至一处大埝,就有随行的“专家”开始挖坑。
没错,李县长决定当晚就放水淹了新蔡。
之所以没有选择明天,是因为他不知道明天要不要下雨。
再一个,抵达汝水之后,当地人说水位已经上涨,李解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强攻坚城,哪怕义士、义从再猛,也是要死人的。
已经连续作战多次,李解得让手下们缓缓。
先把新蔡给淹了,水先泡一阵,太阳再晒一阵,再泡一阵,再晒一阵,这年头什么墙都得垮。
通常来说要筑坝拦水,这样效果最好。
不过李县长无所谓,万一泡不垮新蔡,让新蔡陷入泥泞……那大概也是极好的。
至少新蔡大部队绝对没希望出来浪,李县长就能继续带着小弟们在白邑好好度假。
伴随几声轻爆,好不容易修筑出来的大埝,就出现了几个松动的口子,义士义从们挥舞着铲子,很快就给大埝松了土。
松土之后,随着水流冲刷,口子越来越大,到最后大埝的夯土层也被冲走,缺口顿时成了汝水的宣泄之地。
“队长!”
“撤!”
顺流直下,择地再炸。
一晚上摸了三十来个地方,连炸带挖,一百多个口子,大大小小的起作用的能有几个也不知道,但可以确保汝水没必要再绕远路。
排水口过弯,它不轻轻松松就到新蔡了吗?
陈奎带着人返回汝水之南,连夜向李解报告了行动状况。
“开了口子?”
“即便蔡国反应过来,一时也不能堵住缺口,我等开凿缺口数量极多。”
“好!效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可以睡个好觉了。带孩儿们去休息吧。”
“是!”
陈奎正要离开,又犹豫了一下,问道,“上将军,水淹新蔡,新蔡驻军本就不愿外出野战,这……”
“你是不是想说多此一举?”
“……”
显然陈奎不敢这么说,不过看他好奇,李县长还是笑道:“蔡侯能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头不铁啊。可是我们都知道,这蔡侯都头铁好几个月了,他突然不头铁,这要是没有人劝说,能行?”
见陈奎若有所思,李县长又接着道:“蔡侯跑路,留下来守城的,必定是个能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劝说蔡侯离开新蔡的能人。这种人,你敢说不敢偷我们一把鸡?”
李县长拍了拍陈奎的肩膀:“子橐蜚这么蠢,可偏偏还出了戴举这么个忠臣良将。你敢说宋侯这个废物,手中就没有一两个低配宋国‘劲草’?”
“……”
听罢老大的话,陈奎心悦诚服,冲李解行了一礼。
如果新蔡真有能人驻扎,那他们兵力稀少,要是再分兵,搞不好新蔡驻军,真的会抓住机会来一个狠的。
这种概率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敢劝说老板先走,然后自己留下来加班的员工,这种人……肯定加班工资不少。
而此时,汝水正在漫溢倾泻,速度并不算快,但足够让人湿一下脚了。
陈奎破开的口子数量极多,等于把新蔡围了一遍,只不过大概率把农田给淹了,想要把新蔡给弄垮,陈奎觉得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