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你老爸说的没错!轩儿。最近,外面不太安生!你就先在我这里住着吧。”秦三叔也希望秦明轩留下来,指了指窗外的冰天雪,“你瞧,外面的空气,也是比城里好得不是一点儿、对吧?!”
可是,你忘了啊,这会儿可是正月里,谁没事儿总会跟屋外面戳着、吸氧啊!那更容易上呼吸道感染、流鼻涕、打喷嚏、嗓子发炎、得风寒症吧?
秦明轩无奈地望着三叔,他怎么会读不出来三叔非常乐意挽留自己在身边的小心思呢?
只是,秦明轩的目光中也是满眼写着另一份期待的,最终落在父亲秦重川的身上,但,此时,眸底里的神色,却更显得像是一种恳求:“爸!新年了,我想……我想,去医院,看看妈!陪陪她!”
“……”秦重川抚摸了一下自己儿子额头上汗渍粘着的发丝,想了片刻,还是与往常一样好不退让地回绝了秦明轩,“再过一阵子吧!等她的状态再稳定一点,等你手臂上的伤口彻底好了,我再带你过去!省着,你现在这样挂着彩,去了那儿,让她瞧见了,肯定也会十分伤心的!”
父亲给出了一个绝佳的理由,的确让秦明轩无法再继续与之辩驳。
“好吧!”其实,他早就已经料想到,父亲会这样说的;然而,他只是想再试一次,罢了。
秦明轩随即默默地低下头去,速速收拾着了自己的些许失落。带着心底深处那一片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狼藉,独自返回到此前荆晓灵躺过的那张大木床上,重新盖上了被子,安静地躺下了。
此时,秦明轩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一双炯炯的大眼睛,漆黑漆黑的,目不斜视地瞪着头顶上天花板的吊灯——想必,前一日,荆晓灵如果再次醒来的话,她第一眼应该也会看到同样的白炽光吧!
她……现在,身体是否已经好些了?是否已经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切了?在棘子成那里,吃的可口吗,睡得可安稳呢,玩乐得还舒心吗?
既然,棘子成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没有猜到,荆晓灵是被谁救到秦三叔这里来的。只是,棘子成是否也能够理解秦明轩真正的用意呢?
之所以,秦明轩又选择送走荆晓灵,他是不希望,让荆晓灵清醒之后,得知她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被迫”欠了秦家人这么一份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的“恩情”。因为,了解荆晓灵个性的人,不只是棘子成一个,他秦明轩也自然是懂的。他秦明轩就是要以秦明轩的风格,来待荆晓灵好,那就是要与棘子成的方式,不一样的!
接着秦明轩提起了要去探望他母亲的话题,秦三叔也顺势关心地询问道:“大哥!嫂子她……还好吗?”
“唉……时好时坏吧!”秦重川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便不用再像面对外人一样伪装出一副官家范儿来。
这句“时好时坏”,听得秦三叔,心里也是一阵闷闷的。他们哥俩又开始了屏蔽周遭的低声耳语。
“上个月初,我去看她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她脑子都是不怎么清楚的。有时认得出我,有时认不出来!”
“嫂子这种情况,医生怎么说?”
“虽然,医生也建议过几次,说眼下过春节了,可以将她接回到家里住几天,和家人、孩子多相处相处!可是,我不敢冒险啊!”
“确实,明轩还是太小了!”秦三叔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屋子里、背对着他们躺下的秦明轩。
“是啊……”秦重川又叹了一口气,眼神凄凉,接着说道,“万一,她像上次一样,把他往死里掐,我要怎么办呢?!”
每每回想起那一幕,秦重川满心满眼都是“后怕”两个字。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再发生那种母杀子的最惊险情况了。